19
19.
第二天,當我睜開眼睛,迎接我的是嶄新的陽光,和唐葉天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凝視著我的溫柔目光。
我忍不住枕著臉笑:“干嗎盯著我,做賊似的。”
“誰讓你總是讓我看不夠呢?!?/p>
唐葉天嬉皮笑臉地牽住我的手,我從陪護床上爬起來:“你這樣坐著,傷口沒事嗎?”
“沒事,只要看著你,我什么傷都好了。”
我捂住他的嘴。
“少來油嘴滑舌這套。”
手心頓時泛起一陣濕濡的酥癢,我連忙抽回手,紅了臉蛋。
“你這流氓!”
我把他趕回病床上躺著。
“我去給你打水洗臉,不準下床,否則我就去公司上班,讓你一周都看不到我!”
這一招很奏效,唐葉天立刻老實地躺了下來。
付彥臣這天又來了,被保鏢攆了出去。
看著他徘徊在醫(yī)院門口不肯離去,我暗自嘆了口氣。
我想,我必須給他講清楚。
不僅是像駱問寒那樣,讓看他看清楚所有的真相。
“我下去見一見他?!?/p>
我說。
“什么?!你還想去見那個雜碎?!你要跟他重修舊好嗎?!”
唐葉天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震驚而憤怒而委屈。
我捏捏他的臉。
“夠了,少演戲了,你明知道的......”
他抱著我不肯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你跟他再有任何的糾扯。”
一米九的大男人,卻像個別扭的任性的孩子,倒是稀奇。
“那我再對你說一次?!?/p>
我捻起他亂糟糟的發(fā)絲,笑著說:“唐葉天,我愛你,只愛你。”
逃出了唐葉天的桎梏,但也不算全然逃過他——我下樓去見付彥臣,他也坐在輪椅上,不遠不近地跟著。
就仿佛真怕一離開視線,我就會被人搶走似的。
“曉曉,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付彥臣伸手來牽我,我毫不猶豫地避開了他的靠近和觸碰。
淡漠地站在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
“付彥臣,你還明白嗎,我們之間早已經(jīng)徹底完了,你對我做出了那么多傷害,為什么你還有臉覺得我會吃回頭草?”
我指著身后大樹下,那個警惕地看著我們的男人。
“你看他,他全身上下,哪一點不比你好?”
在付彥臣不甘的目光里,我繼續(xù)說。
“而他比你最好的地方,是他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相信我,他更可以為了我付出自己的生命。”
“想必你還不知道吧,他住院的原因——”
付彥臣頭發(fā)發(fā)麻,艱難地開口。
“什么原因?”
“前不久,你那位純真無暇的情人,想殺我,所以綁架了我。而唐葉天,他為了救我,差點去見上帝?!?/p>
付彥臣就像被雷劈腫了似的,滿臉震驚和不信。
“什么?珊珊她怎么可能綁架你?!”
“你看,你根本不信我,所以我們之間你真的認為可以毫無芥蒂地攜手走完這一生嗎?”
我過去對他有多濃烈的愛和恨,在這一刻,我發(fā)現(xiàn)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因為他在我心里,是真的已經(jīng)死了。
因為我的生命里,已有了真正值得讓我為其而動容的其他人。
我不再為這個男人波動內(nèi)心,傷心也好,快樂也好。
我把我的手機打開,懟到付彥臣的眼前。
“你自己看吧,付彥臣,用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有時候真相早就在眼前,只是你自己不信?!?/p>
當初,我求著他去看監(jiān)控。
我哭著發(fā)誓我什么壞事都沒有對關珊珊做過。
可是他的雙眼里只有關珊珊,她的一舉一動,一語一言,才是他心里的事實。
越看,付彥臣的胸膛起伏得越發(fā)厲害。
最后他像駱問寒一樣崩潰了。
或許比駱問寒更加徹底。
因為他傾注得更多,尤其是他還以為關珊珊懷著他的孩子,幾番內(nèi)心掙扎后,仍舊決定讓關珊珊養(yǎng)胎生下來。
可關珊珊給了他致命一擊。
“你最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吧?!?/p>
他宕機在太陽底下。
像得了癲癇一樣的止不住地抽搐。
伸手取回手機,我嘲諷地勾嘴。
“畢竟關珊珊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數(shù)百,她濫交城那樣,誰知道身上有沒有染上什么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