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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guī)е⒆觽兛赐觌娪?,車剛開到謝南笙住所的大門外,我就發(fā)現(xiàn)有流浪漢模樣的男人擋在車前。
我按了兩下喇叭,對方也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試探地喊起了我的名字。
我疑惑地看向那人,震驚地發(fā)現(xiàn)這人竟是失蹤許久的蔣燁。
我立刻看向后座的孩子們,發(fā)現(xiàn)倆人正偎依在一起沉沉睡著,瞬間松了口氣。
我抬眼看到眼前渾身臟污、模樣狼狽的蔣燁,我本來以為我會覺得特別痛快,可事實上,我的心卻是異常平靜,他生活得再悲慘,母親也不能活過來,孩子們跟我曾經(jīng)遭受的痛苦也沒辦法減輕分毫。
謝南笙的手下注意到蔣燁的存在,立刻上前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我還沒開口,蔣燁就已經(jīng)驚恐地畏縮成一團,抱著腦袋苦苦哀求,“別打我!別打我!”
那樣子一看就是被打怕了。
“沒關(guān)系,我只是跟他簡單聊兩句,麻煩你們幫我孩子送回房間,謝謝?!?/p>
我下車來到蔣燁面前,“你找我什么事兒?”
“晚棠,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之前就是太糊涂了,被阮婷那個賤貨給騙了,要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那個惡毒的女人就應(yīng)該下地獄!”
蔣燁用他所知道的最惡毒的詞語,大聲咒罵著阮婷,唾沫飛濺的模樣可悲又可怖,我看在眼里只覺得可笑。
他果然在拉斯維加斯輸了個徹底,還欠下了大筆的高利貸,房子跟汽車也都被抵押了。
他其實可以重新開始的,偏偏自視甚高,不愿意打工賺錢,只得露宿街頭,靠在餐廳跟超市的垃圾桶里翻找過期的食物生活,徹底淪為了一個流浪漢。
“現(xiàn)在好了,阮婷進了精神病院,我們之間沒有阻礙了?!笔Y燁說著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晚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一家四口好好生活,不好嗎?”
我厭惡地甩開蔣燁試圖抓住我的手,“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說這些,那我告訴你,這就是在浪費時間了,我們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p>
“晚棠,看在孩子們的面上,給我一個機會,孩子們不能沒有爸爸啊!”
“你還有臉跟我提孩子們?”我到底還是被他的無恥給激怒了,“先不說孩子們遭受的虐待,就只是阮婷威脅星兒殺死南笙的事情,你真的完全不知情嗎?要不是南笙不追究,星兒......”
“南笙?呵,叫得可真親密啊!”蔣燁突然打斷了我,他從地上站起來,面部肌肉也因為強烈的嫉妒跟憤怒扭曲成一團,“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你們上床了嗎?他在床上怎么......”
我忍無可忍地一耳光抽在蔣燁扭曲的臉上,“我不允許你侮辱南笙!”
這是我第一次對蔣燁動手,他難以置信地摸著臉頰上瞬間浮起的紅腫指痕,面容變得異常猙獰,他的手像鐵鉗般牢牢抓住了我。
謝南笙的手下察覺到我這邊的情況不對,立刻便沖了過來,可蔣燁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我震驚地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竟然捆滿了炸藥,引爆器危險的紅光正在不斷閃爍。
“別動!”他沖著謝南笙的手下門厲聲大呵,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給我一輛車!立刻!”
“蔣燁,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我嘗試著讓蔣燁冷靜下來,反而讓他愈發(fā)瘋狂。
“哈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他歇斯底里地狂笑,扭曲的面容讓我不寒而栗,“告訴謝南笙,讓他馬上滾過來見過。我就給他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內(nèi)謝南笙要是不出現(xiàn),我就炸死這個賤人!”
“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南笙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實在是不想謝南笙因為我再被牽扯到危險中。
“你給我閉嘴!”蔣燁氣急敗壞地死死掐著我的脖子,我當即喘不過氣來,直接昏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回到了我跟蔣燁曾經(jīng)的家里。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精心設(shè)計布置的溫馨房子卻徹底變了模樣,里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搬空了,到處都是灰塵跟垃圾,而我被拇指粗的繩子死死捆在大門邊的柱子上,所有的炸彈都掛在了我的身上。
蔣燁正坐在一旁的吧臺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著烈酒。
他腳邊扔了好幾個空酒瓶,明顯快要醉了,我注意到引爆器就在他的手邊不遠處。
“謝先生不會來的,你死心吧。”我一邊用藏在袖口的刀片切割繩子,一邊冷靜開口,想要從蔣燁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他一定回來!我已經(jīng)偷偷跟蹤你們很久了......呵,他喜歡你,怎么可能放過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呢?”
蔣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雙眼猩紅地沖著我喊,“晚棠,姓謝的說到底不過是跟你玩玩,我才是真心愛你的人!”
“真心愛我?”我沖著蔣燁鄙夷冷笑,“你是說,一個眼睜睜地看著我母親死去,無視甚至配合女朋友虐待我孩子們的男人是真心愛我的嗎?這樣的愛,我寧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