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沉重的冰冷,如同沉眠在萬載玄冰的墓穴深處,又被灌入了熔融的鉛汁。王騰的意識,如同被凍結在琥珀中的飛蟲,只剩下極其微弱的、被無限拉長的感知碎片。
劇痛不再是尖銳的穿刺,而是化作了無邊無際、永恒不變的背景板,滲透進每一個感知的縫隙。他能“感覺”到皮膚下金屬化的蔓延,冰冷而堅硬,如同不斷增厚的鎧甲,隔絕著外界,也禁錮著內(nèi)里殘存的生命之火。骨骼深處傳來沉悶的、仿佛金屬結構在巨大應力下呻吟的滯澀感。最深處,丹田那片區(qū)域,破碎扭曲的微型聚變星環(huán)輪廓,依舊被那僅存的1%暗金生命源質(zhì)微弱地包裹著,如同風中殘燭,頑強地對抗著周圍洶涌的熵能污染和如同跗骨之蛆的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
【生命體征:深度沉眠(瀕死臨界/熵化畸變加劇)...】
【生命源質(zhì)(1%):持續(xù)被動修復/消耗平衡...修復效率:0.001%/小時...】
【基因鏈崩解:38.7%...(修復與崩解拉鋸)...】
【熵化畸變:左臂金屬化(58%)...軀干金屬化(42%)...(持續(xù)/緩慢)...】
【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侵蝕:持續(xù)...】
【核心能量:0.00005%...維持最低生理...】
修復,如同在無盡深淵的峭壁上,用一根隨時會斷裂的蛛絲向上攀爬。緩慢,絕望,卻又帶著一絲不肯放棄的倔強。
窯洞外,夜色濃稠如墨,將黑石坳徹底吞沒。死寂籠罩著這個小小的村落,只有村口被巨石、巨木徹底堵死的寨門縫隙中,偶爾透出幾縷搖曳的火光,以及村民們壓抑到極致的呼吸和心跳聲??諝庵校€殘留著白日里“熵燼”光劍焚滅兇徒留下的、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和濃烈的輻射氣息??謶郑缤瑹o形的寒霜,凍結了每一個村民的心。
老村長佝僂著背,坐在窯洞口一塊冰冷的石頭上,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外面無邊的黑暗,布滿老繭的手緊緊攥著一根削尖的木矛。栓子蜷縮在他腳邊,身體微微發(fā)抖,懷里抱著一把柴刀,大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疲憊,卻不敢真正睡去。其他村民也大多如此,或坐或靠,沉默地守著這最后的避難所,目光時不時地投向窯洞深處那個昏迷的身影,眼神復雜,混雜著敬畏、恐懼、以及一絲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微弱希望。
時間,在死寂和恐懼中,如同凝固的鉛塊,沉重地流淌。
距離黑石坳數(shù)十里外,一座被灰白色蝕骨瘴氣半掩的孤峰之巔。
罡風呼嘯,卷動著濃稠的瘴氣,如同灰白色的巨蟒在峰巒間游走。峰頂一塊平滑如鏡的黑色巨石上,盤膝坐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卻異常整潔的灰布長袍,面容清癯,皺紋深刻如同刀刻斧鑿,帶著一種閱盡滄桑的沉靜。他的雙眼緊閉,但周身卻彌漫著一股淵渟岳峙、深不可測的氣息,如同古潭深井,看似平靜,內(nèi)里卻蘊含著足以移山填海的恐怖力量。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連周圍呼嘯的罡風在靠近他周身丈許范圍時,都詭異地變得溫順、平息。
金丹中期!而且是根基極為穩(wěn)固、氣息圓融無礙的金丹中期修士!
他并非枯骨老人,而是另一位坐鎮(zhèn)南荒邊緣、身份神秘的金丹大修——墨老。
墨老面前,懸浮著一面巴掌大小、邊緣鑲嵌著古樸云紋的青銅古鏡。鏡面并非映照景物,而是如同水波般蕩漾著,里面清晰地呈現(xiàn)出數(shù)十里外黑石坳的景象!如同高空俯瞰,村落的輪廓、被堵死的寨門、窯洞口警惕守夜的村民,甚至窯洞深處王騰那昏迷的身影,都纖毫畢現(xiàn)!
【秘寶:玄光鑒影鏡(仿)】
【功能:神識投影/遠距離觀測/能量波動捕捉...】
墨老并非刻意關注這小小的凡人村落。他坐鎮(zhèn)于此,是為了監(jiān)察南荒萬瘴谷深處某個古老封印的細微波動,以及防備某些心懷叵測之輩(比如枯骨老人)的異動。然而,就在數(shù)個時辰前,一股極其微弱、卻性質(zhì)詭異到令他這位金丹修士都感到心悸的能量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猛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波動,并非來自萬瘴谷深處,而是來自… 黑石坳!
起初,他以為是某種異寶出世或強大妖獸搏殺殘留的氣息。但當他的神識借助玄光鑒影鏡,穿透空間阻隔,精準地鎖定波動源頭——窯洞中那個昏迷的、軀體正發(fā)生著恐怖畸變的年輕人時,墨老那古井無波的心境,第一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嘶…” 墨老緊閉的眼皮下,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蹙。他強大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一層層地穿透王騰體表那層冰冷、惰性、散發(fā)著熵能污染氣息的金屬化“外殼”,深入其體內(nèi)!
首先感知到的,是如同跗骨之蛆、充滿了“否定存在”屬性的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殘留!這氣息極其微弱,卻帶著一種令墨老都感到靈魂深處本能排斥的高維污染特性!它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持續(xù)不斷地侵蝕著那年輕人的生命本源!
“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如此純粹…絕非此界應有之物!” 墨老心中驚疑不定。這種級別的力量殘留,通常只存在于某些極度危險的遠古遺跡或天外墜落的核心區(qū)域!一個煉氣期(甚至筑基都算不上)的小修士,如何能沾染上這種恐怖的東西而不立刻化為飛灰?
緊接著,他感知到了更深處!那正在與反物質(zhì)輻射進行慘烈拉鋸戰(zhàn)的、散發(fā)著磅礴造化生機與精純秩序力量的暗金色能量——生命源質(zhì)!
“如此精純凝練的生命源質(zhì)…堪比千年靈藥的核心精華!竟被用來…強行吊命?” 墨老更加詫異。這種級別的寶物,足以讓元嬰老怪都心動,卻被如此“浪費”在一個瀕死的煉氣小子身上?這年輕人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當他的神識穿透源質(zhì)的包裹,試圖深入探查那年輕人丹田核心時——
嗡?。。?/p>
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絕對秩序與恐怖灼熱的能量脈動,如同沉睡的恒星被驚擾,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地傳遞出來!
墨老的神識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了一下!
“這…這是?!” 墨老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他“看”到了!
在王騰丹田那片被源質(zhì)包裹的廢墟中央,那破碎扭曲的微型聚變星環(huán)輪廓核心處,一點極其微弱的純白光芒,正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違背了此界所有靈力運轉(zhuǎn)常識的方式,穩(wěn)定地、持續(xù)地釋放著能量!
那并非靈力!不是真元!更不是妖力或魔氣!
那是一種… 純粹的、由內(nèi)而外自我衍生的、如同星辰內(nèi)核燃燒般的能量!它帶著一種絕對的“秩序”與“創(chuàng)生”屬性,卻又蘊含著足以焚滅萬物的恐怖高溫!這股能量,與他認知中的任何力量體系都截然不同!它更像是一種… 被強行禁錮、微型化的恒星核心!
“元素波動…不對!這根本就不是元素!” 墨老失聲低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土、金、火…這些元素之力只是它逸散出的、最表層的‘余燼’!它的核心…是…是某種…自衍的核?!”
更讓墨老感到驚悚的是,這股核心能量,正與那年輕人體內(nèi)失控的熵能污染、反物質(zhì)輻射殘留,形成了一種極其危險、卻又詭異維持著微妙平衡的“共生”狀態(tài)!如同在毀滅的火山口上,強行點燃了一顆微縮的太陽!
“強行融合熵能污染作為壁壘…以那未知的‘核’為核心…再以精純生命源質(zhì)作為調(diào)和與修復…” 墨老的神識反復掃過王騰體內(nèi)那復雜、混亂、卻又帶著一種野蠻殘酷美感的能量結構,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瘋子!簡直是瘋子!這是何等異想天開、又是在何等絕境下才能誕生的…褻瀆造物的構型?!”
這種構型,違背了他數(shù)百年修真生涯積累下的所有常識!它充滿了毀滅性的沖突和極度的不穩(wěn)定性,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足以將方圓百里化為焦土的超級炸彈!理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更不可能在一個煉氣期修士體內(nèi)維持!
但眼前這個昏迷的年輕人,偏偏就在這種不可能的狀態(tài)下,活著!雖然瀕死,雖然正滑向非人的深淵,但他體內(nèi)那微弱卻頑強的生命之火,卻在那混亂毀滅的能量風暴中心,奇跡般地燃燒著!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墨老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上了一絲深深的忌憚,“也絕非…善類!他體內(nèi)的力量,是雙刃劍,更是…禁忌!”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幾日前在南荒深處爆發(fā)的、讓他都感到心悸的恐怖能量波動(反物質(zhì)湮滅),以及隨后枯骨老人那老鬼明顯受創(chuàng)、倉皇遠遁的氣息,絕對與眼前這個詭異的年輕人脫不了干系!
就在這時!
墨老猛地抬頭!深邃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利劍,穿透了濃稠的瘴氣與漆黑的夜幕,死死地釘向黑石坳東南方向的天空!
一股陰冷、死寂、充滿了滔天怨毒與貪婪的恐怖氣息,如同從九幽地獄深處涌出的寒潮,正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黑石坳的方向,狂飆而來!那氣息所過之處,連無形的瘴氣都仿佛被凍結、臣服,連夜梟的啼鳴都瞬間死寂!
“枯骨老鬼!他果然沒死!而且…來得這么快!” 墨老眼中寒光一閃,臉上再無半分驚疑,只剩下冰冷的凝重和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情緒。他知道,真正的風暴,即將降臨這個小小的凡人村落!
窯洞深處。
王騰那瀕臨凍結的意識,在無邊無際的痛苦與冰冷中,忽然感受到了一絲… 悸動!
并非來自自身,而是來自… 外界!
一股冰冷、浩瀚、如同星空般深邃而不可測的神識力量,如同無形的天幕,瞬間籠罩了整個黑石坳,也穿透了窯洞的巖壁,毫無阻礙地掃過他的身體!那神識強大得令人窒息,帶著一種審視、探究、甚至… 解析的意味!
【警告!檢測到超高強度神識掃描!】
【來源:未知(金丹中期以上)!】
【目標:鎖定宿主!深度探查!】
【核心能量反應:暴露風險:高!】
危險!極致的危險!
王騰那沉淪的意識深處,那點微弱卻頑強的生命之火猛地一跳!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對更高層次力量窺探的強烈排斥與危機感,如同電流般瞬間傳遍他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雖然無法反抗,但那種被“看穿”的冰冷感,比任何刀劍加身都更加令人恐懼!
緊接著,就在這股浩瀚神識剛剛退去、余威猶存的瞬間!
轟——?。?!
一股遠比那神識更加直接、更加暴虐、充滿了無盡怨毒與貪婪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冰山,轟然砸落在整個黑石坳上空!
噗通!噗通!
窯洞口,原本強撐著守夜的老村長、栓子以及幾個村民,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胸口!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口噴鮮血,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倒在地!手中的武器“當啷”掉落!他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茫然,仿佛靈魂都被凍結!
“呃…噗!” 窯洞深處,昏迷中的王騰也如遭重擊!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一大口帶著內(nèi)臟碎塊的暗紅色污血猛地從口中噴出!覆蓋著金屬化皮膚的身體表面,那些幽藍的熵能污染紋路如同受驚的毒蛇般瘋狂閃爍、扭曲!丹田深處,那本就脆弱的平衡被這股恐怖的威壓狠狠沖擊,微型聚變星環(huán)輪廓劇烈震顫,純白節(jié)點光芒明滅不定,包裹著它的暗金生命源質(zhì)也劇烈波動起來!
【警告!遭受超高強度精神威壓(金丹中期/重傷/怨毒)!】
【生命體征:急劇惡化!內(nèi)臟出血加??!】
【熵變壁壘(崩潰):震蕩加??!熵能污染擴散加速!】
【核心能量:劇烈波動!瀕臨失控!】
【基因鏈崩解:38.8%...39%...(加速)!】
“桀桀桀…小雜種!還有這幫該死的螻蟻!老夫…回來了!”
一個沙啞、干澀、如同兩片枯骨摩擦的陰冷笑聲,帶著刻骨的怨毒和冰冷的殺意,如同來自九幽的寒風,清晰地、無視任何阻隔地,響徹在每一個黑石坳村民的靈魂深處!也如同冰冷的毒針,狠狠刺入了王騰那瀕臨破碎的意識!
枯骨老人!他來了!
窯洞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村民們?yōu)l死的微弱喘息和無法抑制的恐懼顫抖。
王騰在劇痛和威壓的窒息中,艱難地“睜開”了意識的“眼”。他能“感覺”到,一股冰冷、貪婪、充滿了毀滅欲望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探針,穿透了厚重的巖壁,死死地鎖定了他!鎖定了…他左臂掌心那僅存的1%生命源質(zhì)!以及…他丹田深處那破碎卻依舊散發(fā)著禁忌氣息的微型聚變星環(huán)!
枯骨老人的目標,從來不只是蛇心蘭!他真正覬覦的,是王騰這個“熵變體”本身!是他體內(nèi)那匪夷所思的力量構型!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王騰殘存的意識!
金丹老怪!重傷的金丹老怪,依舊是金丹!是足以碾壓凡俗、視煉氣如螻蟻的恐怖存在!他此刻的狀態(tài),連動彈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拿什么去抗衡?
“交出…那個小雜種…和他體內(nèi)的‘核’…” 枯骨老人那如同毒蛇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命令,“否則…老夫就讓你們這小小的村子…雞犬不留!靈魂…永世沉淪!”
無形的威壓如同巨山般再次壓下!窯洞口,幾個本就重傷的村民再次噴血,眼看就要氣絕!
“不…不要…” 老村長掙扎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頭,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絕望的哀求,看向窯洞深處那依舊昏迷的身影,嘶啞地喊道:“恩…恩人…快…醒…”
醒?如何醒?
王騰的意識在絕望的泥沼中瘋狂掙扎!丹田深處,那破碎的聚變星環(huán)在枯骨老人的恐怖威壓和自身瀕死的狀態(tài)下,如同風中殘燭,光芒急速黯淡!僅存的1%生命源質(zhì)也在飛速消耗,試圖穩(wěn)定這崩潰的局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意識即將被徹底壓垮的剎那——
嗡!?。?/p>
王騰左臂掌心那黯淡的星環(huán)印記深處,那僅存的1%生命源質(zhì),在宿主極致求生意志和外界金丹威壓的雙重刺激下,如同被投入了最后的燃料,猛地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光芒并非擴散,而是… 向內(nèi)塌縮!如同一個微型的黑洞,瘋狂地汲取著王騰體內(nèi)殘存的最后一絲能量——包括那失控擴散的熵能污染!包括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殘留!更包括…那丹田深處,瀕臨熄滅的聚變星環(huán)核心中,最后一點倔強的純白光芒!
【生命源質(zhì):超載激活!】
【目標:熵能污染/反物質(zhì)輻射殘留/聚變核心殘片!】
【強制引導:能量收束!形態(tài)重構!】
【警告:不可控鏈式反應觸發(fā)風險:99.999%!宿主湮滅風險:99.999%!】
“呃啊啊啊——?。。 ?王騰在靈魂深處發(fā)出無聲的、瀕臨極限的咆哮!他感覺自己的左臂,不,是整個身體,仿佛被投入了一個瘋狂旋轉(zhuǎn)的、即將爆炸的恒星熔爐核心!
劇痛!超越了之前所有痛苦的疊加!仿佛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原子都在被撕裂、重組、點燃!
就在這毀滅性的能量即將徹底失控、將他從分子層面徹底湮滅的剎那!
轟——!??!
一股浩瀚、精純、帶著無盡生機的翠綠色能量洪流,如同九天銀河倒灌,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瞬間穿透了窯洞厚重的巖壁,精準無比地籠罩了王騰瀕臨崩潰的身體!
這股能量洪流并非攻擊,而是… 滋養(yǎng)!修復!鎮(zhèn)壓!
它帶著一種磅礴的生命法則之力,如同甘霖灑落干涸的沙漠,瞬間浸潤了王騰那熵化畸變、瀕臨崩潰的軀體!那狂暴失控、即將引發(fā)鏈式反應的能量風暴,在這股精純浩瀚的生命能量洪流的強行介入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撫平!
【檢測到超高純度木屬性本源能量注入!】
【來源:未知(金丹中期以上)!】
【效果:強行穩(wěn)定宿主瀕臨崩潰的能量結構!修復傷勢!壓制熵能污染擴散!】
【警告: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抵抗失敗...基因鏈崩解:39.1%...】
“墨玄!你敢阻我?!”
窯洞外,枯骨老人那怨毒到極致的咆哮聲,如同驚雷般炸響!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橫插一腳的木屬性能量洪流,正是來自… 孤峰之巔的墨老!
“枯骨,得饒人處且饒人。此子…命不該絕于此?!?一個蒼老、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如同春風化雨,清晰地響起,瞬間驅(qū)散了枯骨老人威壓帶來的部分窒息感。
“放屁!他毀了老夫的機緣!傷老夫道體!此仇不共戴天!墨玄,你真要為了一個來歷不明、身懷禁忌的小雜種,與老夫為敵?!” 枯骨老人的聲音充滿了暴怒和難以置信。
“機緣天定,強求無益。至于為敵…” 墨老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山岳般的厚重,“此地乃老夫監(jiān)察之域,不容你肆意屠戮凡人,擾亂秩序?!?/p>
轟?。。?!
窯洞外,恐怖的轟鳴和能量碰撞的波動如同海嘯般傳來!大地在劇烈顫抖!巖壁簌簌落下碎石!顯然,兩位金丹大修,已然交上了手!
窯洞內(nèi),王騰那瀕臨湮滅的身體,在那浩瀚木屬性本源能量的強行鎮(zhèn)壓和滋養(yǎng)下,終于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體內(nèi)那狂暴的能量風暴被強行撫平、約束。左臂掌心星環(huán)印記深處,那僅存的1%生命源質(zhì),在木屬性能量的滋養(yǎng)下,光芒似乎穩(wěn)定了一絲。丹田深處那破碎的聚變星環(huán)輪廓,也停止了崩潰,核心那點純白光芒雖然微弱,卻不再閃爍欲熄。
但代價是巨大的!強行收束湮滅邊緣的能量,以及墨老那霸道的木屬性能量介入,雖然救了他一命,卻也對他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造成了更深的負擔!基因鏈崩解加劇!反物質(zhì)湮滅輻射的侵蝕并未停止!左臂的熵化金屬化程度更深,皮膚表面布滿了如同瓷器碎裂般的焦黑紋路!
【狀態(tài):強制穩(wěn)定(瀕死臨界)...】
【生命源質(zhì):1%(受木源滋養(yǎng)/暫穩(wěn))...】
【核心能量:0.00001%...(枯竭)...】
【熵化畸變:左臂金屬化(60%)...軀干金屬化(45%)...(不可逆)...】
王騰艱難地“睜開”意識的“眼”,透過窯洞的巖壁,“看”向外面那毀天滅地的金丹戰(zhàn)場。他能感受到枯骨老人那如同九幽寒獄般的怨毒殺意,也能感受到墨老那如同古木擎天般的磅礴生機與守護意志。
雖然不明白這位神秘的墨老為何出手相助,但此刻,這突如其來的援手,無疑為他爭取到了… 最后一絲喘息之機!
“力量…” 王騰殘存的意志在劇痛和混亂中,如同淬火的鋼鐵,變得更加冰冷、更加凝聚,“我需要…真正的…力量…”
他的意識,不再關注外界的驚天大戰(zhàn),而是不顧一切地、如同撲火的飛蛾,猛地沉入丹田那片被木屬性能量洪流暫時穩(wěn)定下來的廢墟!
那里,破碎的微型聚變星環(huán)輪廓,在木源生機的滋養(yǎng)下,核心那點純白光芒,似乎… 比之前… 更加凝實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