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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菲菲臉色慘白,眼神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明遠,你這話......你什么意思?”
周明遠沒看她,走到我面前,一臉鄭重:“顏清,你我之間,你真的就這么不留一點余地?”
我沉默。
他繼續(xù)說:“我承認,我之前做錯了太多事,我不該優(yōu)柔寡斷,不該讓你誤會......但我已經(jīng)和顏菲菲說清楚了,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什么,她只是——”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我打斷他,聲音平穩(wěn),“不是太晚,是太可笑?!?/p>
他喉結動了動,試圖辯解:“你真的要嫁給林許墨?你以前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為了氣我?是不是賭氣?”
“不是?!蔽依湫Γ拔壹藿o他,是因為我終于看清了你,我們之間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了。”
“周明遠,背叛就是背叛,你已經(jīng)臟了,我不要你了。”
空氣一瞬間僵住。
顏晟也從書房里走出來,他穿著居家服,臉色難看。
他本來想說什么,但看清顏菲菲臉上的傷后又咽了回去。
“顏清你到底為什么,”他開口,語氣壓抑,“一直這樣看不上顏菲菲?”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接著說:“她雖然是后媽的女兒,但她沒真正傷害過你,小時候也沒搶你什么......”
屋里一時陷入死寂。
顏晟的眼神盯著我,像要從我臉上搜尋到一個答案。
他從小就比周明遠更冷靜內(nèi)斂,但此刻的語氣卻第一次有了明顯的壓迫感:“你一直對她有敵意,是不是因為......嫉妒?”
“嫉妒?”我重復這兩個字,覺得好笑,“你以為我嫉妒她?”
我看著他,也看著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周明遠,忽然有些疲倦,卻又覺得這個機會來得剛剛好。
“既然你們都這么想,不如今天我就說清楚,讓你們死個明白?!?/p>
我語氣平穩(wěn),目光清亮,像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我心臟不好,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但你們知道我從小病發(fā)的時候最怕什么嗎?怕疼、怕昏迷、怕猝死??晌覐膩頉]有逼迫顏菲菲照顧過我一天?!?/p>
“從來沒有。”
“是她自己一副好姐姐好妹妹的模樣,天天往我床邊跑,拿著濕毛巾作樣子地給我擦手,說是想讓我暖暖手心,還讓人誤會她體貼入微?!?/p>
“她總是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得特別努力,特別善良,特別像在‘照顧病人’??烧娴轿野l(fā)病的時候呢?”
我冷笑一聲,眼底一點點浸上譏諷。
“有一次我疼得縮在角落里,喘不上氣,指甲都摳破了地板。結果呢?我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是因為她把我的藥換成了糖果。”
“她跟我說,‘你這病啊,就是心理暗示,別太依賴藥物’。我當時才十二歲,她比我還小一歲,就敢這么玩命?!?/p>
“我當時差點疼死在屋里,是傭人半夜路過才發(fā)現(xiàn)我昏迷送醫(yī)?!?/p>
我的語氣一點點冷了下去,每說一句,屋內(nèi)的氣氛就沉一分。
“還有一次,我本該去醫(yī)院做心臟檢查,結果頭天晚上,她說‘你最近壓力太大,來,喝點牛奶放松一下’,那牛奶里是安眠藥。我睡了整整一天,醒來時醫(yī)生打來電話問我怎么失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