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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一個月了,裴臨川越來越急躁。
裴臨川從前應(yīng)酬回來,總能看見溫慈守在玄關(guān)。
她手里捧著醒酒湯,藥香混著蜂蜜的甜,連碗底都墊著溫熱的帕子,怕他醉得拿不穩(wěn)。
現(xiàn)在他癱在沙發(fā)上,胃里翻江倒海,摸到茶幾上冰涼的玻璃杯。
去年初雪那夜,裴臨川高燒到39度。
溫慈用銀針放血退熱,指尖沾了朱砂在他眉心點痣:“老人說能辟邪?!彼用孕?,卻任她折騰了一整晚。
今晨他咳醒時,發(fā)現(xiàn)昨夜踢開的被子還保持著原樣,再沒人半夜輕手輕腳來替他蓋好。
裴家車庫到主宅有段露天的路。
每逢雨天,溫慈會算準他回家的時間,撐著傘在雨里等。
昨夜暴雨,裴臨川在車里坐了二十分鐘,直到管家匆忙送來傘,才驚覺再沒人記得他討厭雷聲。
溫慈記得他在書房看書的習慣,早早調(diào)好了臺燈,記得他看書喜歡喝點茶水提神,總是隔兩個小時進去換一次水,記得他不愛吃酸,記得他不喜歡玫瑰香。。。
好像這個家沒有了溫慈,空蕩的可怕。
“奶奶,溫慈到底去哪了?”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一頓:“現(xiàn)在知道問了?當初不是你說只喜歡沈聽瀾嗎?”
裴臨川喉結(jié)滾動,反駁的話卻卡在喉嚨里,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像從前那樣斬釘截鐵地說出“喜歡”。
老夫人冷笑一聲,甩出一沓照片。
“看看你這些年護的是什么貨色!”老夫人龍頭杖重重敲地,指著滿地照片,“堂堂裴家繼承人,為了這么個女人,把溫慈逼到出走?”
照片里,蔚藍海岸邊,沈聽瀾穿著比基尼與不同男人貼面親吻。
“你以為她是出淤泥不染的白蓮?”老夫人拽出一沓醫(yī)療報告,“她早和別人亂搞懷孕了,回來找你當接盤俠!”
最上面那張B超單顯示孕期已滿12周——而沈聽瀾“重逢”裴臨川才8周。
還有一沓文件:“這是她這些年所有的‘獵物’名單,從地產(chǎn)大亨到金融新貴,一個都沒放過?!?/p>
文件里詳細記錄了沈聽瀾的每一次“偶遇”。
慈善晚宴上“不小心”將紅酒灑在目標身上,私人飛機上“恰好”坐在目標隔壁,甚至包括她如何買通服務(wù)生,獲取目標的行程信息。。。
裴臨川指節(jié)發(fā)白:“當年救我的人......”
“是溫慈!”老夫人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八∪涡念^血為你解毒,昏迷三天才醒。沈聽瀾就是趁那時候頂替了救命恩人的身份!”
裴臨川踹開沈聽瀾臥室門時,她正對著鏡子試戴那條藍寶石項鏈。
"臨川哥哥?"沈聽瀾驚喜地轉(zhuǎn)身,卻在看清他陰沉的臉色后僵住,"你怎么......"
一沓照片甩在她臉上,鋒利的邊角在她臉頰劃出血痕。
照片里是她與不同男人的親密照,最刺眼的是她挽著陳總進婦產(chǎn)科的身影。
"解釋。"裴臨川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沈聽瀾的眼淚瞬間涌出:"這些是合成的!是溫慈陷害我!"
裴臨川冷笑一聲,播放醫(yī)院監(jiān)控。
【沈聽瀾:"陳總放心,孩子生下來就說是裴臨川的"】
【陳總:"裴家能認?"】
【沈聽瀾嬌笑:"那傻子以為我是救命恩人呢"】
沈聽瀾踉蹌著后退,打翻了梳妝臺,瓶瓶罐罐滾落一地。
"不是的......"她突然撲上來抱住裴臨川的腿,"我是被逼的!"
"你明明說過最愛我的!"沈聽瀾歇斯底里。
"看著我!"沈聽瀾撕心裂肺地喊,"你說我的眼睛像星星,說我的笑聲是良藥,這些......"她顫抖著抓起一張照片,"難道也是因為認錯人?"
照片里裴臨川正溫柔地替她擦淚,背景是去年他在普陀山陪她看星星。
裴臨川喉結(jié)滾動:"那時候我以為......"
"以為我是救命恩人?"沈聽瀾突然平靜下來,"所以你愛的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個人是誰都可以是嗎?"
她擦干眼淚,露出詭異的微笑:"裴臨川,你分得清愧疚和愛嗎?"
“你恨我?”沈聽瀾踉蹌起身,“可一次次傷害她的是誰?默許傭人苛待她的是誰?”
是,所以只有收拾了你我才有資格去找溫慈認錯。
裴臨川一想到每次溫慈無論做什么,自己總覺得她是在自作多情。
每次都狠狠的踐踏她的心意,不管她做什么都覺得,如果是沈聽瀾該多好。
其實他內(nèi)心是享受溫慈對他的關(guān)心和喜歡的,甚至每次都故意刁難就是想看下一次她還能怎么做。
他不就是吃定了溫慈無依無靠只能死纏爛打纏著他嗎?
可現(xiàn)在才知道,當年救他的人是溫慈,他認錯人了。
恍惚間想起,昏迷的最后一眼明明自己看到的是一個月白色的身影。
而不是后來沈聽瀾那潔白的衣裙。
只不過自己在蒙蔽自己去忽略那點不一樣罷了。
裴臨川讓保鏢把沈聽瀾拖出去,"既然你這么喜歡'清修'。"他轉(zhuǎn)身,"送她去靜心庵。"
保鏢聞言一震,那是京市最隱秘的"香火廟",表面是尼姑庵,實則是權(quán)貴們處理不聽話情婦的銷金窟。
“不要,臨川,你不能這么對我,我錯了,求求你?!鄙蚵牉懢o緊抓著裴臨川褲腳,哭求著。
裴臨川狠狠踹開一腳,示意保鏢直接將人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