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第二次見面,我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凈。
當時,我正和街頭混混理論。
對方偷了老人家的錢包。
眼瞅著混混的拳頭就要向我襲來,顧鳴鷗跳下車一把抓住他。
三兩下就把混混摁在地上。
顧鳴鷗看向我,眼中滿是驚喜,而我卻一臉茫然,只說:
“謝謝你啊,你真是幫我大忙了,大帥哥!”
面對我毫不吝嗇的夸獎,顧鳴鷗瞬間臉紅。
這一次,我們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
我因為顧鳴鷗的見義勇為心生好感,他亦是如此。
很快,我們開始約會。
顧鳴鷗得知了我的身世。
一個孤兒,沒有背景,過往經(jīng)歷幾乎無從查證。
我就像上天突然賜予他的禮物,美好得讓他不安。
他既擔心我是競爭對手安插在身邊的眼線。
又害怕我會因他復(fù)雜的家族背景離他而去。
畢竟,我看起來那么向往自由輕松的生活。
于是,他選擇了隱瞞。
起初,他對此心懷愧疚、
可漸漸的,他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扭曲。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對我的考驗,只有通過考驗,我才能真正留在他身邊。
他一次次試探我的愛,在我一次次的付出中,內(nèi)心那扭曲的滿足感不斷膨脹。
他甚至不止一次在深夜,對著熟睡的我說:
“就這樣永遠留在我身邊,為我付出一切,愛我愛到可以去死吧。”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陰毒的愿望。
和他開了這么一個天大的玩笑,讓這一切成真了。
顧鳴鷗離開祝娜的病房。
日夜守在ICU病房外。
看著我毫無起色的身體,他也一天天憔悴下去。
半個月后,我轉(zhuǎn)出了ICU,卻依舊意識不清。
他頂替護工,日夜為我擦洗身子。
春去冬來,轉(zhuǎn)眼半年過去。
在初雪降臨的那天,顧鳴鷗再次落淚。
他將家族事務(wù)交給他人管理,把祝娜打發(fā)到國外。
可我仍未原諒他,也沒有醒來。
雪花落在他手上,淚水也滴在上面。
他望著蒼茫的天空祈禱:
“求求你,老天爺,一切都是我的錯,讓她醒過來,好嗎?”
或許是千萬次的許愿,終于讓老天爺聽到了這位天之驕子的心聲。
初雪后的第二天,我的眼皮顫抖著緩緩睜開。
顧鳴鷗緊盯著這一幕,緊張得說不出話。
他害怕這只是我無意識的動作,更害怕我醒來后的眼神。
我完全睜開眼,只覺渾身劇痛。
入目是一片白色,我緩緩打量四周,直到與顧鳴鷗對上眼神。
顧鳴鷗顫抖的嘴唇張了又張,最后才顫顫巍巍地擠出幾個字:
“你醒了?”
說完,他的眼淚奪眶而出,聲音陡然變大:
“你終于醒了!”
他閉上雙眼,狠狠攥緊床單,帶著顫抖的哭腔,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醒了。”
關(guān)于我的絕癥,醫(yī)生也沒有定論。
或許是顧鳴鷗投入的治療費用起了作用。
又或許真的是老天開眼,我竟然痊愈了。
但唯一的問題是,我不記得顧鳴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