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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的助理速度很快。
他查出了當(dāng)年,偷出資料的人就是江野愛了這么多年的白霜!
江野把辦公桌的東西推倒在地,崩潰地咆哮起來。
而他電腦前的監(jiān)控屏幕上,正是得意忘形的白霜。
白霜用偷了他資料換來的錢去了M國。
本來是找了個富二代男友的。
但是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一蹶不振,反而也到了M國。
恰逢白霜的男友把她踹了,這才有了在M國的重逢。
根本不是白霜為愛偷渡。
而且,那次斗毆事件,白霜偷偷離開。
也不是去祈求受害者了,而是覺得江野沒了指望,又迅速地攀附上新的富二代。
我因為未知的原因,變成靈體飄蕩空中。
看到這一切,心里只覺得可笑。
江野面無表情地給白霜撥了電話,
“你還記得當(dāng)年在M國我為什么打架嗎?”
白霜含羞地抿抿嘴,
“還不是你太緊張我了,阿野,以后可別再為了我那么沖動了?!?/p>
而江野到此時才知道,他打的那個調(diào)戲白霜的富二代,其實是她的前男友。
江野的手死死地按到碎玻璃渣上,鮮血讓他恢復(fù)理智。
他點開視頻繼續(xù)看。
我的爸媽,用蹩腳的外語向?qū)Ψ郊彝フ埱笤彙?/p>
卻被對方家屬一盆臟水?dāng)f走。
媽媽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爸爸,
“老陸,這可怎么辦???可不能因為這事讓阿野被勸退了!”
爸爸鬢角的頭發(fā)都白了,用衛(wèi)生紙?zhí)鎷寢尣潦蒙砩系奈鬯?/p>
“你在這等著,我再去說說好話?!?/p>
在爸爸的苦苦哀求下,對方終于答應(yīng)了和解的請求。
媽媽一臉喜色,
“老陸,太好了!那我們是不是能叫上笙笙一起去接他了?”
“待會你可別說他,那孩子內(nèi)向。”
爸爸嘆了口氣,
“慈母多敗兒!這種事情得讓他長教訓(xùn)!不然我們兩個老家伙死了,誰給他們兜底?”
江野對著屏幕,泣不成聲,
“爸!媽!”
可現(xiàn)在再叫爸媽,又有什么用?
他已經(jīng)親手,把我們都害死了。
繼續(xù)看下去,江野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他跪倒在地上,
“都怪我,笙笙,我不是人,都怪我!”
視頻里,是歹徒拿著他的公文包逃走的畫面。
而我胸口流著血,還在拼了命地追上他們,想討回他的資料。
我的懷里,死死地握著血淋淋的硬盤。
正是他引以為傲的,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病毒硬盤。
他瞳孔猛地一縮,對著墻打了一拳又一拳,
“笙笙,你怎么這么傻!”
“你怎么能這么傻啊,笙笙!”
從前,他也總說我傻。
每次路過乞討者,我都會拿出零錢。
他就會摸著我的頭,
“這都是有組織的騙子,小傻瓜,善良沒用對地方?!?/p>
我看了電視劇,因為里面的故事淚流不止時,
他會把我抱在懷里,
“那些都是假的,小傻瓜,怎么還當(dāng)真了?!?/p>
是啊,江野。
你明明都知道,我是一個傻瓜。
傻到不求回報,傻到你說愛我就深信不疑。
可你卻懷疑,這樣一個傻瓜,謀劃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陰謀!
一個連流浪貓死了都痛哭的人,又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江野抱著我送他的戒指,哭得肝腸寸斷,
“笙笙,我錯了!都是我的錯?!?/p>
“笙笙,原諒我,原諒我好嗎?”
可太遲了。
我已經(jīng)死了,他聽不到了。
活著的時候,我也無數(shù)次說過的。
那時候,他卻滿臉譏諷,說我是個撒謊成性的騙子。
他把我丟在高速路上,讓我自己想辦法回家。
把我扔到雪山上,讓我經(jīng)歷雪崩。
他帶回白霜,讓我一遍遍地經(jīng)歷背叛與羞辱。
他害死了我的父母親人,讓我如野狗流落街頭。
這讓我怎么原諒?
怎么可能原諒?
我恨不能他死!
視頻繼續(xù)播放,和歹徒交易的人,居然是白霜。
這和爸爸留下的證據(jù)不謀而合。
真正投靠顧家的,始終都是白霜。
江野枯坐在地上,仿佛靜止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起身,坐上了等在門口的邁巴赫。
“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