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慕翊安站在一旁，神色莫測。
7
待謝家父子走后，他把我壓在龍椅上，問我：「怎么？看上謝四了？」
謝小將軍在族中排行第四。
他在龍椅上與我交歡，又責(zé)問我是否看上別人，當(dāng)真荒謬。
「慕翊安，你別發(fā)瘋。」
他咬住我的唇，直到我們的唇齒間都是血腥味。
在我昏昏沉沉之際，我聽見他的一聲嘆息：「只有我不行，對嗎？」
8
再醒來時，我已回到自己的寢宮中。
侍女小青紅著眼立在床頭。她告訴我，我真的有孕了。慕翊安的。
也是，慕翊安要得這么狠，日日夜夜的。
我們主仆二人哭哭笑笑，為這弄人的命運。
不多時，慕翊安來了。他似乎很高興，撫著我的肚子，讓我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好像真的動了心，為我們有了共同的孩子歡天喜地。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情愛是這世界上最摸不透的東西，愛我的我愛的棄我而去，我恨的又偏偏將這東西捧出來給我看。慕翊安總罵我賤，但我今天才發(fā)覺他才是真的賤，他居然愛上了我。
我冷冷道：「他姓季，季林軒的季?！?/p>
不合時宜的愛是刺向人心的尖刀，我很高興發(fā)現(xiàn)了他的軟肋。
他的笑僵住了。良久，他裝作無所謂地笑笑：「無妨，至少他流的是我的血?！?/p>
我罵他。他也不惱，說：「至少比季林軒厲害，他娶了你這么多年，還不是沒有讓你懷孕？」他惡意地揣測：「他怕不是不行吧？」
我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一聲脆響。
虛假的溫馨氣氛根本維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劍拔弩張。就像我和慕翊安之間的感情，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
慕翊安被我氣的半個月沒來后宮。
所幸謝家父子很爭氣，北面的匈奴節(jié)節(jié)敗退。各地的雪災(zāi)也被控制住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在一片祥和中，我的孩子降世了。是個男孩。
他在襁褓中哇哇大哭，是否是因為感受到他將來的人生充滿坎坷呢？
我恍惚間撫上他的臉。真奇怪，明明是我和慕翊安的孩子，可我卻在他臉上看到了季林軒的影子。
阿軒，你如果還活著，是否會唾棄這樣的我呢？
9
我和季林軒年幼相識，可以稱得上青梅竹馬。小時候，我和慕翊安并不親近，是季林軒扮演了哥哥的角色。他會給我講故事，送我點心和小玩意兒，教我念詩作畫。
其實我生性好動，聽故事聽得滿心煩躁。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他溫柔的朝我招手，我就變得又安靜又聽話，巴巴的搬著小板凳湊了上去。
少女情懷總是詩，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在我口中慢慢從大哥哥變?yōu)榱税④帲兂闪宋业男纳先恕?/p>
我努力學(xué)著他的樣子，說話溫溫柔柔，待人端莊有禮。當(dāng)時全京城都盛贊我們是一對璧人。我也如愿嫁給了我的少年郎。
我還記得大婚的那一天，他挑開我的蓋頭。燭光把我們的臉都映的紅紅的，我們靦腆的相視一笑。他說：「小希，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p>
他也的確說到做到。
可是，季林軒，你的一輩子，怎么這么短啊。
10
我給孩子起名叫季念君，他一滿月就舉行了登基大典。這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孩子，身上卻流著罪惡的血。
因為孩子的名字，慕翊安又和我大吵一架。
他冷笑著問我：「慕和希，你念的是哪個君??？」
我也不甘示弱：「我念的自然是將我八抬大轎娶進家的季林軒——我的夫君?！?/p>
慕翊安臉色慘白。
他可真蠢，愛上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他的女人。我心里快意極了。
我笑著拍拍他的臉頰：「難道是你嗎？別傻了，哥哥，我們連情人都算不上呀。」
你看，為愚蠢的情愛，所以哪怕他表面挾持住了我，內(nèi)里卻像只敗犬一樣被戲弄。
許是被我刺激到了，慕翊安一連幾天都沒有上朝，侍衛(wèi)傳話說他病倒了。
我讓小青隨意選了幾件禮品給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