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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安指尖劃過全息投影屏,瑞士信貸的CEO正通過實時翻譯系統(tǒng)懇切陳詞。
“周氏若愿注資,我們愿出讓董事會席位......”
她輕輕抬手打斷,流利的法語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我要的是控股權(quán)。”
外灘華爾道夫總統(tǒng)套房里,周予安指尖捏著高腳杯,俯瞰對岸燈火通明的周氏大樓。
浴室水聲停歇,裹著浴袍的混血男人從身后擁住她。
“真不留下來督工?”
“這里有林律師坐鎮(zhèn)。”
她側(cè)首避開親吻,將平板電腦推過去。
“倒是你在新加坡的半導體項目,該給我看財報了吧,顧總?”
顧淮之低笑松開手。
這位華爾街歸來的投行公子爺,三個月前在蘇黎世拍賣行與她競標粉鉆結(jié)緣,之后竟然發(fā)現(xiàn)他就是母親死前給她訂的聯(lián)姻對象。
落地窗映出他挫敗又著迷的神情。
“予安,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止是生意,更何況我們本就有婚約....”
手機適時震動,沙特王儲的私人號碼在屏幕閃爍。
周予安按下接聽鍵。顧淮之看著她在談笑間敲定千億新能源項目。
眼中欣賞之色流露。
周氏金融塔揭幕盛典,她一個人就撐起了整個周氏,管理手段狠辣,是毫不遜色任何男人。
顧淮之挑挑眉:“那我等你有空,再請我們周大小姐一起去共進晚餐。”
周予安抿唇:“看我心情。”
他走之后,周予安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不知道在思索一些什么,如今的周氏分布已經(jīng)徹底被瓦解,憑借著秦墨一個人根本就是回天無力。
相信很快,秦墨就會來找自己的。
周予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湖色的粼粼波光。她手中的平板電腦顯示著最新季度的財務(wù)報表。
周氏海外集團的凈利潤同比增長了320%。
“周總,倫敦分公司的收購案已經(jīng)談妥了。對方愿意以我們預(yù)期的價格成交?!?/p>
周予安輕抿一口咖啡,唇角微揚。
“通知法務(wù)部,今天下午三點視頻會議?!?/p>
一年前,她帶著滿身傷痕離開故土。
一年后,她的商業(yè)版圖已經(jīng)橫跨三大洲。
那些曾經(jīng)將她逼至絕境的人,如今只能在財經(jīng)新聞里仰望她的背影。
國內(nèi)財經(jīng)頻道正在直播一場拍賣會。
“周氏分布集團最后的核心資產(chǎn),今日以底價成交...”
周予安的手指在遙控器上停頓了一秒,畫面里那個落魄的身影讓她微微瞇起眼睛。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秦墨,如今怎么變得如此落魄?
手機震動,林律師發(fā)來消息。
“周曉因挪用公款被立案調(diào)查,周父心臟病發(fā)作住院。”
她放下手機,繼續(xù)批閱文件。
那些曾經(jīng)讓她痛不欲生的往事,如今連一絲漣漪都激不起了。
巴黎國際金融峰會上,周予安作為亞洲商界代表發(fā)表演講。
臺下第三排,秦墨死死攥著主辦方發(fā)放的嘉賓證他是以某小公司顧問的身份混進來的。
秦墨站在金融峰會的人群中,目光死死鎖定著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
周予安穿著剪裁利落的白色高定西裝,長發(fā)微卷垂落肩頭,正與幾位國際投行的CEO談笑風生。
她笑起來時眼尾微微上揚,自信又耀眼,他終于知道了周予安的魅力。
她是活潑生動的,是嚴肅認真的,她有無數(shù)自己的事業(yè)去完成。
不再是那個會為他熬夜等門、為他低聲下氣求人的周予安了。
秦墨的心臟猛地抽痛,喉嚨發(fā)緊。
他應(yīng)該恨她的,恨她的絕情,恨她的報復(fù),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卻是鋪天蓋地的思念和悔意。
他看著她禮貌地與眾人點頭告別,轉(zhuǎn)身朝出口走去,背影挺拔而優(yōu)雅,沒有一絲留戀。
“周予安?!?/p>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會場里突兀地響起,引來周圍人詫異的目光。
周予安的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她又繼續(xù)向前走去,仿佛沒聽見一般。
秦墨的呼吸一滯,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推開人群追了上去。
“予安!”
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卻被她身邊的保鏢攔下
周予安終于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冷淡地落在他身上。
“秦先生,有事?”
秦墨的胸口劇烈起伏,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最終只化作一句顫抖的“我......錯了?!?/p>
周予安靜靜地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錯什么?”
“錯在......沒有珍惜你?!?/p>
他的聲音低啞,近乎哀求。
“予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有人舉起手機偷偷拍攝。秦墨卻顧不得這些,他只想讓她停下,只想讓她再看他一眼。
周予安輕輕笑了一下,那笑意未達眼底。
“秦墨,有些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p>
她轉(zhuǎn)身離開。
秦墨站在原地,看著她越走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