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她可以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天天的凋零、衰老。無論是高貴潔凈的白荷，
還是俗世間的絢爛玫瑰，最終都逃不過時間的揉躪，都在衰敗中逐漸枯萎。
這間她曾經(jīng)視為珍寶，寧愿將我推出去“還債”也不愿放棄的房子，
現(xiàn)在變成了她生活的牢籠，束縛著她，讓她無法逃離。
她每天只能對著鏡子里自己那日漸凋敝的臉龐無聲地哭泣那段時間，我每日回家，
都會坐在程玥身旁，為她精心化上她喜愛的妝容，迫使她凝視鏡中的自己。如果她稍有不服，
我就會將她推到爸媽面前，讓她在他們嚴厲的目光下顫抖。畢竟，
爸媽早已厭倦了這個沉重的負擔。老家的山村中，有對渴望著媳婦的四十多歲的光棍兄弟，
而她，正是他們渴望中的完美人選。程玥逐漸由初始的反抗與狂躁變得服服貼貼，溫順無比。
她深知，只有服從，我才會在她骯臟不堪時，給予她清洗的恩賜。只有溫順，
我才會在她四下無依時，將她緊緊抱入懷中。只有聽話，我才會在她長夜難眠時，
輕聲為她讀著《飛鳥集》。雖然她大部分時候聽不懂，但她清楚，只要乖巧地聽，
她就不會被孤立，不會被丟棄?！吧缦幕ㄖk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我緩緩地朗讀，
望著她?！敖憬?，你這么美，當然要活得多彩多姿??！”她聽著，機械而乖順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