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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挽腦子驀地發(fā)木:“你說什么......?”
她下意識看向一旁,保鏢的沉默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心臟驟然沉底,沈時挽只覺得昨晚周縛野口中的愛可笑至極。
還沒分手的男朋友要和前任結(jié)婚了,她卻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位!
向來柔和的沈時挽冒了火,不停掙扎:“放開我!”
但得到的卻是第二個、第三個耳光。
她被扇得脫力躺下,又被保鏢蠻橫拉起來跪直。
嘴角溢出鮮血,沈時挽眼睛赤紅:“程向安,你就不怕被周縛野發(fā)現(xiàn)真面目嗎?”
程向安笑嘻嘻的:“對伯母下死手的是你,我只是在替他懲罰你罷了。”
她在沈時挽耳邊輕輕吹氣:“為了給你沾沾我們新婚的喜氣,我送你九十九個巴掌吧?!?/p>
“屆時歡迎沈小姐來參加婚禮、祝福我和縛野長長久久?!?/p>
說罷,她踩在沈時挽的手上,落下一個又一個耳光。
第九十九個,極其用力,沈時挽斑駁痕跡的臉上再添血痕。
沈時挽昏過去的最后一秒,程向安笑得張揚(yáng):“記住,縛野愛的只有我?!?/p>
......
在尖銳刺痛中醒來,周縛野給她遞了一杯水,聲音低沉:“時挽,母親已經(jīng)平安,下不為例?!?/p>
沈時挽沒有接,五指緊握成拳:“程向安呢?”
周縛野擰緊眉頭:“你還要找她麻煩?”
“她單方面對我施暴!”沈時挽猛地拔高音調(diào):“是她先找我麻煩,我必須以牙還牙!”
“你難道不該被打么?”
周縛野輕輕的一句反問讓沈時挽凝住。
“時挽,母親是我的底線。如果不是我愛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p>
“愛?”沈時挽扯出嘲諷,語速極快:“周縛野,你的愛是指背著我和程向安結(jié)婚,讓我當(dāng)小三么?”
周縛野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錯愕問:“你怎么知道的?”
看來他竟然還想瞞天過海。
沈時挽頓時覺得荒唐至極,也沒意思透了。
疲倦纏繞她,她停下沒有意義的爭吵:“周縛野,你記得,是我甩了你。聯(lián)姻取消,我三天后就走。”
一聲巨響。
凳子被踹到在地上,周縛野眸色近墨:“沈時挽,你為什么總要用不可能發(fā)生的事來恐嚇我?”
“程向安自殺傾向越來越嚴(yán)重,心理醫(yī)生說唯一的治療方法是給她安全感和歸屬感。”
“母親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飽受病痛折磨,程向安卻要用死來解脫,我怎么可能同意?”
“結(jié)婚只是權(quán)宜之計,我別無他法。沈時挽,一個名分而已,難道比我的血海深仇還重要么?!”
沈時挽只是搖頭:“不是名分的問題,這是欺騙,是背叛。周縛野,我們只能走到這了,好聚好散。”
她眼底的決絕讓周縛野煩躁不已:“行了沈時挽,別任性。除了婚姻,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p>
“這回是你有錯在先,你哪來的底氣跟我吵鬧?”
周縛野走了,余留沈時挽渾身冰冷。
良久,她緩慢起身往外走。
很巧,周母的病房在她隔壁,沒有關(guān)門。
她看到程向安裝模作樣拿著棉簽浸濕周母嘴唇,眼里含淚:“伯母,是我惹得沈小姐不愉快才間接傷害了你,我就不應(yīng)該活著......”
“閉嘴!”周縛野冷聲:“別再有這個想法,母親只要一天沒有清醒,你就一天是周家的罪人,別想著逃避。”
程向安顫抖著瘦削的肩胛,轉(zhuǎn)身吻上周縛野的唇:“縛野,我知道,我是你的人,我的身體我的性命都是你的......”
只見周縛野喉結(jié)滾動,猛地發(fā)力扣住女人的下顎,像野獸撕咬著她的紅唇:“程向安,疼也給我忍著,這是你應(yīng)受的!”
沈時挽再也流不出眼淚,她聽到了自己平靜的心跳聲。
那兒已經(jīng)沒有對周縛野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