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曰天是被一股熟悉的答辯味熏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里——確切說是飄在房間中央，身下沒有任何支撐。更詭異的是，所有家具都倒扣在天花板上，而本該是地板的位置卻掛著盞水晶吊燈。
"醒了？"頭頂傳來聲音。
趙曰天艱難地扭動脖子，看見個戴鴿子胸針的男人正坐在倒置的沙發(fā)上喝咖啡。這人穿著考究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像剛從商務(wù)會議溜出來的精英。
"這是哪？"趙曰天試著活動四肢，發(fā)現(xiàn)自己像被無形的手固定在空中，"你又是誰？"
"叫我S就好。"男人放下咖啡杯，杯子穩(wěn)穩(wěn)粘在"天花板"上，"至于這里嘛...算是我的安全屋。"
趙曰天這才注意到房間沒有門窗，墻壁上貼滿了泛黃的照片和文件。最醒目的是中央那張大圖——七個年輕人站在混沌鐘前的合影，其中就有年輕時的司徒院長和他父母。
"你是第七個守護者？"趙曰天瞪大眼睛。
S微笑："沈星河，破界計劃首席理論師。"他打了個響指，趙曰天緩緩"降落"在倒置的天花板上，"也是二十年前唯一沒被污染的幸存者。"
"放屁！"趙曰天差點跳起來，"我明明在記憶里看到你..."
"看到我對著自己開槍？"沈星河拉開領(lǐng)帶，露出鎖骨處的黑洞，"確實開了，但用的是特制子彈。"他指向照片中某個角落，"注意到?jīng)]？當時實驗室里有八個人。"
趙曰天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照片邊緣有半個模糊的身影——戴著鴿子胸針的年輕人。
"第八人法則。"沈星河輕敲墻面，照片切換成設(shè)計圖，"任何涉及混沌能量的實驗，必須有個不被記錄的觀察者。"
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空間系SSS級異能"維度口袋"】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
"觀察，記錄，偶爾推一把。"沈星河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一塊青銅殘片——正是第七塊碎片，"比如現(xiàn)在。"
趙曰天脖子后的印記劇烈灼燒，身體不受控制地飄向碎片。沈星河卻突然收回手："先別急，融合前有些事你必須知道。"
他打了個響指，周圍景象驟變。兩人站在浩瀚星空中，面前是七個旋轉(zhuǎn)的"門"，每個門后都隱約可見不同的世界。
"二十年前我們犯了個錯誤。"沈星河指向第七門，"以為混沌鐘是封印，其實是通道。"畫面切換成虛空吞噬者的影像，"這些東西也不是怪物，而是更高維度的...清潔工。"
"清潔工？"
"負責(zé)清除失敗實驗體的。"沈星河苦笑，"比如試圖突破維度壁壘的文明。"
趙曰天突然想起父母筆記中的話："以身為鐘，鎮(zhèn)守七門"...原來不是鎮(zhèn)壓怪物，而是阻止人類作死？
"司徒玄被污染了。"沈星河切換畫面，顯示院長后頸處蠕動的黑影，"二十年前就有東西附在他身上，這些年一直在誘導(dǎo)他重啟混沌鐘。"
"那你還讓我收集碎片？！"
"因為只有完整的混沌鐘才能徹底關(guān)閉通道。"沈星河終于遞出碎片，"問題是，你想當鐘還是持鐘者？"
趙曰天剛要伸手，房間突然劇烈震動。沈星河臉色大變："這么快就找來了？"
天花板撕裂開黑色縫隙，無數(shù)觸手鉆了進來。沈星河一把將碎片塞給趙曰天："走！去異能研究社地下室！"
"等等！蘇明月他們..."
"已經(jīng)安全了！"沈星河推著他沖向突然出現(xiàn)的門，"記??！七器歸位時——"
觸手貫穿了沈星河胸膛。最后的畫面是他微笑著按下胸針，整個人化作無數(shù)白鴿四散飛去。
......
趙曰天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手里攥著第七塊碎片。環(huán)顧四周，是熟悉的校園小路，遠處還能看到異能研究社的招牌。
【混沌鐘碎片07（本體殘片）獲取】
【當前融合度：95%】
【警告：最終融合將導(dǎo)致不可逆變化】
"不可逆是幾個意思？"趙曰天嘟囔著爬起來，突然被人拽進灌木叢。
"噓！"王小胖捂住他的嘴，"全校戒嚴，雷烈的人在抓你！"
趙曰天這才注意到校園里多了不少機械眼士兵。更詭異的是，天空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暗紅色，云層間偶爾閃過黑色裂縫。
"蘇明月呢？陳北斗呢？"
"醫(yī)院。"王小胖遞過一張紙條，"陳學(xué)長讓我給你的。"
紙條上是潦草的字跡：「研究社地下室，密碼7452，快！」
沒等趙曰天問清楚，遠處傳來機械眼的掃描聲。王小胖猛地推開他："跑！"
趙曰天借著夜色摸到研究社后門，輸入密碼后地板滑開，露出向下的階梯。地下室比想象中寬敞，正中擺著個類似祭壇的裝置，周圍散落著大量研究筆記。
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的大屏幕，顯示著七個光點——六個集中在校醫(yī)院位置，最后一個正快速移動向研究社。
"來得真慢。"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趙曰天轉(zhuǎn)身，看見陳北斗坐在輪椅上，半邊身子纏滿繃帶。蘇明月站在旁邊，手里捧著個金屬盒。
"學(xué)長！你的傷..."
"死不了。"陳北斗推了推新?lián)Q的眼鏡，"看這個。"他調(diào)出段錄像，畫面中是二十年前的實驗室，司徒院長正偷偷調(diào)換某個試劑瓶。
"是他故意引發(fā)的事故？"
"不止。"蘇明月打開金屬盒，里面是她的鳳凰玉佩，"我奶奶臨終前告訴我，當年七個守護者中，只有司徒玄沒有接受碎片融合。"
趙曰天突然明白沈星河的意思了："所以他才能被附身？"
"沒錯。"陳北斗切換畫面，顯示司徒院長后頸的黑影，"這東西叫'觀測者'，來自第七門另一側(cè)。它需要完整的混沌鐘打開通道..."
"那我們毀了碎片不就行了？"
"然后讓虛空吞噬者永遠徘徊在維度夾縫？"蘇明月?lián)u頭，"沈星河的研究指出，只有完全激活混沌鐘，才能徹底關(guān)閉通道。"
趙曰天摸向脖子后的印記："所以最終抉擇是..."
"當鐘還是持鐘者。"陳北斗嚴肅地說，"前者意味著你將永遠成為通道的封印，后者...則需要犧牲七個頂級異能者的力量。"
蘇明月握住趙曰天的手："我們選好了。"
金屬盒里除了玉佩，還有六件物品：陳北斗的眼鏡、雷烈的機械眼、林夜雨的懷表，以及三個不認識的信物。
"七個守護者后裔的力量，足夠替代碎片。"蘇明月眼中跳動著火焰，"但選擇權(quán)在你。"
趙曰天看向第七塊碎片，系統(tǒng)彈出最后提示：
【最終融合將導(dǎo)致以下變化：】
失去現(xiàn)有異能
無法離開學(xué)院范圍
成為永久封印
【持鐘者方案需犧牲七人異能核心】
沒等他做出選擇，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破開大洞，司徒院長——或者說被附身的怪物——緩緩降下。他的身體已經(jīng)部分異變，右臂變成了觸手集合體。
"找到你們了~"聲音像是無數(shù)人同時開口，"把碎片交出來！"
陳北斗的輪椅突然變形，伸出六根機械臂："我們拖住他！趙曰天，快決定！"
蘇明月已經(jīng)化身火鳳迎了上去，但被觸手輕易拍飛。趙曰天看著手中的碎片，又看了看奮戰(zhàn)的伙伴，突然笑了。
"我爸媽選了當鐘。"他握緊碎片，"但我選擇..."
【最終融合啟動】
【混沌鐘完整度：100%】
前所未有的光芒從趙曰天體內(nèi)爆發(fā)。脖子后的印記浮到空中，化作古樸的青銅鐘虛影。七個碎片自動飛向鐘身不同位置，嚴絲合縫地嵌入其中。
司徒院長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尖叫："不！你不能——"
"鐺——！"
鐘聲響徹天地。趙曰天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不斷升高，俯視著整個學(xué)院。七個光點從蘇明月等人身上飛出，融入鐘體。與此同時，司徒院長體內(nèi)的黑影被強行抽出，在鐘聲中灰飛煙滅。
天空中的裂縫開始愈合，暗紅色漸漸褪去。當最后一道黑縫消失時，青銅鐘虛影緩緩落下，將學(xué)院籠罩其中。
【融合完成】
【你已成為"鐘"】
【學(xué)院結(jié)界已激活】
趙曰天睜開眼，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地站在周圍。蘇明月第一個沖上來抱住他："白癡！誰讓你選這個的！"
"疼疼疼！"趙曰天齜牙咧嘴，"我現(xiàn)在可是易碎品！"
陳北斗檢查著數(shù)據(jù)："有趣，雖然失去了異能，但七人份的力量被永久封存在結(jié)界中。"他看向趙曰天，"理論上你現(xiàn)在是學(xué)院的...活體防御系統(tǒng)？"
"聽起來好low??！"趙曰天哀嚎，"能退貨嗎？"
王小胖突然指著窗外："快看！"
一只白鴿落在窗臺，胸針閃著微光。它放下個小盒子就飛走了。盒子里是沈星河的懷表，背面刻著：
「鐘亦有情，待君續(x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