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氣候驟變,太陽終日被遮住,萬物不生,氣溫驟降,被后世稱為無序年代。
氣候驟變的一年后,各地各自為政,燒殺搶掠的事情無處不在。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
蘇平出生在了潯陽村。潯陽村位置偏僻,方圓百里沒有第二個村莊,為此沒有發(fā)生戰(zhàn)亂,
但因糧食難以種植,各家依舊過得緊巴巴?!鞍ΓZ食本就不多,這下好了,
又多了一張吃飯的嘴?!?,蘇嚴毅對著剛出生的蘇平唉聲嘆氣。蘇嚴毅是蘇平的爹。
“一個小孩能吃多少?!币粋€女人的聲音響起,聽起來略感疲憊。
“大不了把我那一部分分一些給蘇平就是了。”蘇家在潯陽村是大戶人家,足有二十多人,
和蘇家同樣是大戶人家的,只有村子另一頭的莊家。而蘇嚴毅,是蘇家家主?!霸僬f吧。”,
蘇嚴毅終止了這個話題,隨后便是長時間的沉默。十年后“小蘇平,又跑去找葉秋玩啊。
不好好學習如何打獵,小心我告訴你爹讓他抓你回去打屁股。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道路上奔跑,被路上的村民打趣道。奔跑的正是蘇平?!拔也挪慌履?。
”蘇平理直氣壯的說道,“技巧我都會了,等我有力氣了,上山打頭大野豬給你看。
”“哈哈,那就等著你的大野豬了,到時候可要分我一份?!碧K平不再回應,一溜煙的跑開。
“莊葉秋,出來玩!”蘇平在莊家面前大喊?!疤K平,說了多少次了,
不要在我家門口大喊大叫?!鼻f葉秋立即從門后走了出來,雙手叉腰的教訓蘇平?!皼]事的,
反正大人都去打獵去了?!弊詮臍夂虬l(fā)生了變化,
兩家人就時常一起去打獵來應對惡劣的環(huán)境?!袄渌懒?,大人總說天上有個太陽,
我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莊葉秋裹緊身上的棉衣,看向天上?!拔乙矝]有見過,
聽說太陽是金黃色的,快走吧,我找到了個好地方?!保K平催促道。夜晚?!暗?!”,
蘇平看到蘇嚴毅帶著一群人回到家中,大聲呼喊,沖向蘇嚴毅。蘇嚴毅看到沖過來的蘇平,
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一把抱住蘇平?!肮?,看看爹爹帶回了什么。
”蘇嚴毅摸了摸蘇平的腦袋,然后指向了人群中拖著的一頭鹿和幾只野兔。“是鹿和野兔!
爹爹真厲害!”,蘇平兩眼放光,但很快就充滿了疑惑?!暗菫槭裁粗挥幸话耄?/p>
”蘇嚴毅笑了笑,沒有回答,而眼眸深處,卻充滿了冰冷?!疤K嚴毅,這頭鹿,
當有我們一半,這可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的?!鼻f家家主平靜的對著蘇嚴毅說道?!扒f家家主,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鹿可是我們射殺的,而且,你手上可不是沒有獵物。”,
蘇嚴毅看著莊東明手中野狐?!耙煌鰜?,那自然是見者有份,再說,
我們又不是沒有獵殺這頭鹿的能力。”莊東明說完,
一同出來的莊家人悄然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扒f東明!”蘇嚴毅雙瞳放大,
盯著莊東明的雙眼。蘇家的其他人也悄然的握緊手中的武器。莊東明不語,
只是平靜的看著蘇嚴毅。對視了好一會,蘇嚴毅突然笑了一笑?!扒颇阏f的,當然有你一份,
來,將鹿分成兩半,給一半他們。”雙方的緊握的手悄然松開。“走吧?!?,
不再回憶的蘇嚴毅和其他人招呼了一聲,帶著蘇平一同進入了屋子。二、三年后,大雪紛飛。
“不好啦,死人啦!”,有人走街串巷的呼喊著。眾人隨著聲音,急速的朝著一處住宅走去。
蘇平也聞聲趕去。一處木屋前,眾人聚集。蘇平好不容易擠到近處,兩眼望去,
只見地上躺著具尸體,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雙手環(huán)抱自己,身形消瘦,
一眼便可知是被凍死的?!鞍?,這張老頭也是命苦,孑身一人,年紀大了什么都做不了,
又碰上這紛飛大雪,實在是難為他了?!?,蘇平旁邊一人感慨道。
“不知老張家還留下什么東西?!?,一人眼神閃爍,并未關心躺在地上的人,而是看向屋內,
喃喃自語。蘇平眉頭一皺,看向屋內,最顯眼的不過是一張板凳,一個桌子。心中暗想,
“人已故,竟然不是想著如何安葬,反而想著如何得到屋內的東西,糟心。
”心煩意亂的蘇平擠開眾人,轉身離去。蘇平漫無目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低頭看著已經能淹沒鞋子的積雪。“今年的天氣好像更加不好了,往日不過是更加冷些,
今年竟然下起了大雪,不知爹爹打獵是否順利?!睌等蘸?,蘇平出門干活回來。
正欲放下工具,卻聽見廳堂傳出嘈雜的聲音,仿佛有人在爭吵一般。蘇平略感疑惑,
廳堂的門是關著的,大人都出門打獵了,是誰在廳堂。蘇平輕輕的將工具放下,
躡手躡腳的靠近廳堂,打算聽聽都說了什么?!凹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們的糧食越來越少了,就算去鎮(zhèn)上換,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以往獵物稍微充足,
尚且能撐得下去,如今漫天大雪,不僅換不到糧食,甚至連獵物都少了不少,如此下去,
我們如何能撐得住。”,一道聲音憤怒的說道。“你可有想過殺人的后果!”,
蘇嚴毅同樣大聲反駁,“你這樣做,村里人怎么看,就算藏得再好又怎樣,
能處理莊家的只有我們一家,到時誰殺的都心知肚明?!碧K平心中一驚,殺莊家,什么情況?
“哼,何須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如今天災降世,各家都在想辦法活下去。如今這片山林,
根本無法承受我們兩家同時狩獵。”,另一道聲音響起。“據我所知,前幾日老張去世,
不過一夜,老張家的東西就被悄無聲息的瓜分完,你可見有人出聲。若有人對我們指手畫腳,
殺了又何妨?!薄安诲e,我贊同?!?,“我也贊同?!绷季茫瑥d堂終于再次響起聲音。“唉,
既如此,那就各位做好準備吧,擇日我們再定下時間,此事切勿讓小輩知道。
”廳堂響起凳子挪移的聲音,蘇平趕忙跑一旁躲了起來。待確認眾人離開,
才悄悄的返回房間。蘇平大腦一片混亂,殺莊家?就因為缺少糧食嗎?
人命在大人眼中一文不值?殺莊家是殺全部人嗎,那莊葉秋不是也要被爹爹他們殺掉?
一堆無法理解的問題環(huán)繞在蘇平的腦中,不久后昏昏沉沉的睡去。三、一周后的夜晚,
風雪依舊。“快些準備,別耽誤時辰?!薄笆牵抑?。
”剛入睡的蘇平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的聲音,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準備繼續(xù)睡覺。一瞬間,
蘇平清醒了過來,睜大眼睛,看向窗外,人影在微弱的光線下,來來去去。
蘇平躡手躡腳的走向門邊,透過縫隙看向門外,心想,“看來就是今天了。
不知她能否躲過這一劫?!碧K平從小就被教育要與人為善,如今看見父親如此行事,
心中無比的難過。待到眾人離開后,蘇平也快速穿好衣服,離開家門,從另一條路趕向莊家。
因為人多的原因,蘇平竟然和眾人一同趕到莊家,只不過,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面。
而莊葉秋,住的正好是西面的房間。蘇平匆忙的找到幾塊石頭,用力的往里扔去,
制造了不小的響聲,隨后就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前段時間,他花了不少口舌,
才讓莊葉秋同意,只要夜晚聽到石頭砸東西的聲音,就躲到床底并用東西遮蓋住自己,
直到第二天。而今,莊葉秋終于聽到了石頭砸東西的聲音,
雖然依舊不理解蘇平讓自己這么做的意義,但還是照做了。就在蘇平扔完后,
蘇家人就從另一面靜悄悄的翻進了莊家。蘇嚴毅向著眾人打了個手勢,
隨后眾人各自來到不同房間的窗前,迷魂香,悄悄的在各個房間內散開。
聽到聲響的莊葉秋嚇得不敢出聲,但隨著迷魂香的飄散,也昏迷了過去。半個時辰后,
隨著一間間房門的打開,手起刀落的聲音此起彼伏,莊家人相繼離開了人世。
而莊葉秋的房間,因為床上無人,被誤認為無人居住,讓莊葉秋逃過一劫?!翱?,
把糧食什么的全部搬走?!保S著眾人從房間出來,蘇嚴毅低聲吩咐道。叮叮當當的響聲,
在黑夜中是如此的刺耳,而這一切,蘇平都看在眼中,而蘇平只能不停的祈禱,
莊葉秋能聽到此前他弄出來的聲音并照之前說好的去做。不一會,
蘇平看到眾人扛著一堆東西從正門離開了莊家。按照他此前的計劃,待眾人走后,
蘇平再去找莊葉秋,然后逃走。然而,一絲光亮出現(xiàn)在了蘇平的視線中。“嗯?”,
蘇平仔細的看著那亮光,不一會,亮光越來越多,而蘇平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那是火光,
蘇家人不僅要把糧食搶光,還要一把火燒光莊稼,以絕后患。蘇平頓時變得著急,
恨不得現(xiàn)在沖向莊家,但是蘇家人還未全部離去,蘇平現(xiàn)在進去只會被發(fā)現(xiàn),
更不要說救莊葉秋了。待火光越來越大,最后一人也終于離去,消失在黑夜中。
蘇平神色慌張的跑向莊家,顧不得逐漸變大的火,徑直來到莊葉秋的房門前,
低聲呼喊了幾下名字,卻無人回應。一咬牙,蘇平直接沖進了房間。床底,
莊葉秋用稻草把自己卷了起來,蘇平趕緊把稻草扒開,露出了藏在里面的莊葉秋。
只見莊葉秋雙眼緊閉,渾身癱軟,蘇平嘗試著晃了晃她,卻毫無反應??粗絹碓酱蟮幕鹧?,
蘇平顧不得那么多,一把抱住莊葉秋就往外跑。積雪太厚,蘇平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跌跌撞撞的終于遠離了莊稼,然而,蘇平并未走向村子,而是朝著山林走去。
早在聽到父親說要殺莊家的時候,蘇平就下了決定,如果救出了莊葉秋,就離開蘇家,
帶著她離開村莊。如今,人救出來了,蘇平一步一個腳印,帶著莊葉秋,消失在山林中,
風雪依舊,逐漸掩蓋了那一深一淺的腳印。四、莊葉秋緩緩從昏迷中醒來,雖然風雪已停,
但寒冷的天氣讓她打了個寒顫,瞬間清醒了過來,視線之中,清晰的顯現(xiàn)蘇平的臉,
不足一尺。莊葉秋慌忙推開蘇平站起身,顧不得寒冷,著急的詢問蘇平,“蘇平,怎么回事,
昨晚的人是誰,我們這又是在哪?”蘇平被她的動作給驚醒,緩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急忙撫慰著莊葉秋,“你先別急,我一點一點的跟你說明。
家的計劃、莊家已經消失的情況、自己帶她逃離進山林的事情一點一滴的全都告訴了莊葉秋。
伴隨著蘇平將事情一點一點的說出來,莊葉秋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臉上的表情從絕望逐漸轉變到充滿恨意??粗矍熬瘸鲎约旱奶K平,
莊葉秋恨不得直接將蘇平弄死,為自己的家人復仇。莊葉秋雙眼死死的盯著蘇平,過了很久,
最終還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讓蘇平手足無措。待到終于止住了哭泣。
莊葉秋沙啞的問向蘇平,“為什么要救我?!碧K平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我喜歡你。
”“我恨你,永遠恨你?!保f葉秋狠狠的說道?!皩Σ黄?,我無法出賣蘇家,
但是我不想你死去,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來保下你?!保K平低著頭說道,“我不喜歡殺人,
蘇家殺人讓我無法接受,所以我逃離了出來,和你一起,從此以后,我和蘇家再無關系。
”莊葉秋未再做應答,兩人無言以對,只剩下沉默。良久,蘇平率先起身,“走吧,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fā)生,但我們總要想辦法活下去?!鼻f葉秋機械般的起身,
許久才說出一句話。“去哪。”“我曾聽我爹說過,在山的那頭,還有一個村子,
我們穿過這座山,去那邊的村子吧。不過在去之前,先去一個地方,
那里埋著我藏起來的工具?!碧K平扯著莊葉秋,開始了和以往不同的生活。而蘇家這邊,
發(fā)現(xiàn)蘇平不見以后,蘇嚴毅慌慌張張的發(fā)動全部蘇家人,“快,蘇平不見了,都快給我去找!
”蘇家人開始在村里和周邊各種呼喊尋找,而知道情況的村民,也一同開始呼喊尋找,村里,
周圍田地,山腳,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蘇平的身影。就在尋找的時候,村民突然的發(fā)現(xiàn),
莊稼被燒毀了,莊家地偏,昨夜漫天大雪,竟將火光都蓋住了,無一人發(fā)現(xiàn)。
莊家內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村民,連蘇平的不再去尋找。蘇家人看到眾人聚集于此,
心急如焚的說道,“你們快幫忙找一下蘇平呀,聚集在這里做什么?!比欢娙藚s并不理會。
“蘇平不會被燒死了吧?!?,一位村民突然說話?!跋拐f,燒的是莊家,又不是蘇家,
蘇平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立即有村民反駁。“除非......”,有人欲言又止。
除非火是蘇家放的,但是卻不小心把蘇平也給燒了。聽起來很離譜,但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心思活絡的村民開始看向蘇家人。蘇家人一臉不善,“看什么看,蘇平定不會在這里。
”“走了?!碧K家人互相招呼一聲,離開了莊家,再待下去,只怕各種猜測就越來越多。
一天一夜后?!凹抑?,還是找不到蘇平。”蘇嚴毅神情悲痛,“你出去吧,我冷靜一下。
”房門關上后,蘇平母親忍不住哭出聲來,蘇嚴毅也沉默不語。房門外,眾人沉默做事,
唯有哭聲飄蕩。五、蘇平轉動著樹枝,烤著今日抓到的野兔。
拿到了工具的蘇平帶著莊葉秋在深山里行走著,所幸從小學習著打獵的技能,
能夠捕到一些獵物,但在深山里,卻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寒冷的天氣,
讓兩人總是止不住的顫抖,只有在火堆旁,才能稍微暖和一些。危險的動物,
讓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也許只是一只毒蟲,就可以讓兩人再也走不出山林。過小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