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從人間地獄逃出來尋找血親，親媽卻說我是禍害，親爹說早該把我掐死。
親姐姐剃光我頭發(fā)罵我是畜生。
他們把我二十萬賤賣給人販子，買家竟是我的變態(tài)養(yǎng)母。
親媽張慧敏吐著唾沫：“你這個災(zāi)星！賣了你我們就發(fā)財了！”
“22年前生下你就是個錯誤！”親姐張雨涵踢著我的肚子。
“你這垃圾憑什么跟我搶財產(chǎn)？”
我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媽，我是你親兒子啊！”
親爸張建國一腳踹在我臉上：“你也配叫媽？你就是個要飯的野種！”
養(yǎng)母卡捷琳娜看到我被打成血人，當(dāng)場暴走：
“敢動我兒子？砍掉她的手！挖掉他的眼睛喂他自己吃！”
慘叫聲四起，我親眼看著親生家人被活活折磨致死。
一邊是把我當(dāng)貨物的親生父母，一邊是把我當(dāng)寶貝的變態(tài)養(yǎng)母。
到底誰是魔鬼？
我逃出魔窟尋找親情，親情卻把我送回了魔窟。
1
“小王八蛋，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
張雨涵一腳踢在我肚子上，我整個人撞到機艙壁上，肋骨傳來鈍痛。
飛機還在爬升，其他乘客都在睡覺，沒人注意到后排發(fā)生的事。
“涵涵，小聲點?！睆埢勖魤旱吐曇?，但眼神同樣惡毒。
“等下飛機了有你這小畜生受的?！?/p>
我捂著肚子，努力壓住想要嘔吐的沖動。
半年前我費盡千辛萬苦才從那個地獄逃出來。
沒想到剛找到親生父母，他們就要把我重新送回去。
更可笑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要把我送到哪里。
“媽，你說那個什么商務(wù)考察，真的能掙到錢嗎？”張雨涵小聲問道。
“你爸打聽過了，那邊做生意的中國人很多?！?/p>
“咱們把這小畜生帶過去，人家老板看在同胞的份上，肯定會給咱們安排好工作?！?/p>
張慧敏說著，陰險地看了我一眼。
“到時候這小畜生就留在那邊打工還債，咱們拿了錢就回來。”
張建國縮在座位上裝睡，這個窩囊廢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深吸一口氣，最后試著勸他們。
“你們真的不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我勸你們現(xiàn)在下飛機還來得及?！?/p>
“閉嘴！”張雨涵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你這個野種還敢威脅我們？22年前就應(yīng)該把你掐死！”
周圍的乘客開始側(cè)目，張慧敏趕緊拉住女兒，但嘴里的話更毒：
“你以為上了電視，找到我們，就能翻身做主人了？做夢去吧！”
“你這種貨色，生下來就是給我們當(dāng)牛做馬的。”
我不再說話。既然他們執(zhí)意要去送死，我也沒必要再救他們。
十二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莫斯科謝列梅捷沃機場。
剛出海關(guān)，一個戴著墨鏡的魁梧女人就迎了上來。
她叫獵豹，是卡捷琳娜手下的得力干將。我太熟悉她了。
“張先生一家吧？我是來接你們的司機?！?/p>
獵豹的中文說得很流利，臉上掛著職業(yè)性的笑容。
張建國點頭哈腰：“對對，我們就是張家人，麻煩您了。”
“不麻煩，老板專門交代了要照顧好你們?！?/p>
獵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但沒有任何異樣。
上車后，張雨涵就開始炫耀：“我哥哥在電視上找我們的時候，可出名了。
現(xiàn)在我們?nèi)叶几垂猓軄磉@么遠的地方做生意?！?/p>
“是嗎？”獵豹通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長得不錯，就是看起來有點瘦。”
張慧敏立刻接話：
“這小畜生從小就不好好吃飯，我們怎么說都不聽。到了您那邊，就麻煩您多管教管教。”
“放心，我們老板最會調(diào)教年輕人了?！鲍C豹笑了笑，那笑容讓我渾身發(fā)冷。
車子開出市區(qū)，駛向郊外。
我透過車窗看著越來越荒涼的景色，心知肚明我們要去哪里。
2
兩個小時后，一座巨大的工廠出現(xiàn)在視野中。
高高的圍墻，電網(wǎng)，瞭望塔，這里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獄。
“到了。”獵豹停下車。
“所有人下車，要進去驗一下身。”
張家三口滿臉興奮地下了車，以為馬上就要發(fā)財了。
我被推著跟在最后。
工廠大門緩緩打開，里面走出幾個身材健壯的保鏢。
為首的正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娜塔莎。
她穿著黑色皮衣，金色長發(fā)扎成馬尾，臉上帶著我熟悉的殘忍笑容。
二十八歲的她比兩年前更加冷酷，眼神像毒蛇一樣陰冷。
“這就是新來的貨？”娜塔莎用俄語問獵豹。
“是的，一家四口，男的二十二歲，狀態(tài)還不錯?！鲍C豹回答。
娜塔莎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著。
我低著頭，心跳如鼓。
“抬起頭。”她用中文說道。
我只能慢慢抬起頭。
娜塔莎盯著我的臉看了幾秒，皺了皺眉：“怎么剃了光頭？看起來像個囚犯?！?/p>
“是他們家里人剃的，說是為了方便。”獵豹解釋。
張雨涵在旁邊得意地說：
“對，是我親自給他剃的。這小畜生以前留長頭發(fā)，像個娘們似的，難看死了?！?/p>
娜塔莎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你說什么？”
張雨涵沒察覺到危險，繼續(xù)說：
“我說這小畜生以前的長頭發(fā)難看，我給他剃光了，現(xiàn)在看起來像個男人了?！?/p>
娜塔莎沒有說話，而是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媽媽，有貨到了，您過來看看?！?/p>
幾分鐘后，一輛黑色奔馳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昂貴套裝的女人走了出來。
卡捷琳娜，五十五歲，這個地下拳擊集團的女皇帝。
她的每一步都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手指上戴著價值百萬的鉆戒，那是無數(shù)拳手的鮮血換來的。
“哪一個？”她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第三個，那個剃了光頭的男孩?！蹦人钢?。
卡捷琳娜走到我面前，猛地抓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看到她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張怯生?！蔽艺諏嵒卮稹?/p>
“張怯生？”卡捷琳娜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眼中閃過困惑。
張建國在旁邊點頭哈腰：“對對，這是我兒子，張怯生?！?/p>
“我們給他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膽子小一點，別到處惹事?！?/p>
卡捷琳娜松開我的下巴，轉(zhuǎn)身對獵豹說：“把他的證件給我看看?！?/p>
獵豹從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證遞過去。
卡捷琳娜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我，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她問。
“半年前吧，剛辦的新證。”張慧敏搶著回答。
“這小畜生從小就沒什么照片，后來找到我們了才補辦的身份證。”
卡捷琳娜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3
“半年前......”她喃喃自語，然后猛地一巴掌甩在獵豹臉上。
“啪！”
獵豹被打得踉蹌后退，臉上立刻腫了起來。
“瞎了你的狗眼！”卡捷琳娜怒吼。
“這是誰你都認不出來？”
獵豹跪在地上，顫抖著說：“老板，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卡捷琳娜又是一腳踢在獵豹肚子上。
“這是我的兒子！亞歷克斯！我的小王子！”
整個現(xiàn)場瞬間安靜下來。
張家三口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老板，這......這不可能啊。”獵豹艱難地說。
“亞歷克斯少爺他有一頭金色長發(fā)，而且......”
“住嘴！”卡捷琳娜踢倒獵豹，然后快步走到我面前，顫抖著伸出手撫摸我的臉。
“我的寶貝，你受苦了。”
我被迫看著這個女人。
二十年來，她用最殘忍的方式訓(xùn)練我，卻又給我最好的生活條件。
她說愛我，但那種愛是畸形的，窒息的。
“媽媽......”我虛弱地開口。
聽到這個稱呼，卡捷琳娜的眼中瞬間涌出淚水。
她緊緊抱住我，就像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我的孩子，你終于回家了?！彼煅手f，然后猛地轉(zhuǎn)身，眼神變得殺氣騰騰。
“是誰把我兒子的頭發(fā)剃了？”
張雨涵還沒意識到危險的到來，得意地說：
“是我剃的啊，怎么了？”
“這小畜生以前留那么長的頭發(fā)，像個女人似的......”
話還沒說完，卡捷琳娜已經(jīng)沖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
“你說什么？”卡捷琳娜的聲音低得像來自地獄。
“你說我兒子像女人？”
“不......不是，我......”張雨涵終于感到了恐懼。
“而且?！笨ń萘漳鹊氖指昧α?。
“你剃了他的頭發(fā)？”
“我......我不知道......”張雨涵被疼得哭了起來。
卡捷琳娜松開手，張雨涵跌坐在地上。
“娜塔莎?！笨ń萘漳阮^也不回地說。
“把這個女人帶到拳擊籠里，讓她和餓了三天的母狼搏斗。”
“不要！求求您！”張雨涵跪在地上磕頭。
“我不知道他是您兒子??！”
娜塔莎已經(jīng)示意保鏢上前。兩個大漢架起張雨涵就往里拖。
“媽！爸！救我！”張雨涵拼命掙扎，但根本無濟于事。
張慧敏和張建國嚇得腿都軟了，但還是跪下來磕頭求饒：
“求求您饒了我女兒吧，我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卡捷琳娜冷笑。
“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么，以為我不知道嗎？”
她走到張慧敏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跪在地上的女人。
“剛才在車上，你叫我兒子什么？”
“我......我......”張慧敏說不出話來。
“小畜生？”卡捷琳娜的聲音越來越冷。
“你說我的寶貝兒子是小畜生？”
“我不是那個意思......”
“砍掉她的右手?！笨ń萘漳壤淅涞叵铝?。
“敢罵我兒子的嘴，也一起割了?！?/p>
保鏢立刻上前，不管張慧敏如何哭喊求饒，直接把她拖走了。
現(xiàn)在只剩下張建國一個人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篩糠一樣抖。
“你呢？”卡捷琳娜看著他。
“給我兒子起名叫張怯生？”
“那......那不是我起的，是我老婆......”張建國想要推卸責(zé)任。
“但你同意了?！笨ń萘漳却驍嗨?。
“我兒子的名字叫亞歷克斯，意思是保護者，守護者。”
“你們給他起名叫什么？膽小鬼？”
“我......我改，我馬上去改......”
“不用了?！笨ń萘漳葦[擺手。
“讓他吞一千個燒紅的硬幣，每一個硬幣上都刻上‘怯’字?！?/p>
張建國被拖走的時候，絕望的哭聲回蕩在整個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