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這不可能！」
我沉默地放下手機，搖頭拒絕。
就算是冤大頭，也不能這么宰吧！
「文博啊，你再看看這個?！?/p>
丈母娘仿佛料到了我的反應(yīng)，并不惱怒，而是笑著將手機遞了過來。
我皺眉接過手機，屏幕上是一段視頻。
「文博啊?！咕驮谖页聊臅r候，丈母娘再次開口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和安安的婚房，應(yīng)該是你爸媽全額買的，沒有貸款吧。」
我點點頭。
父母給我準(zhǔn)備的婚房，確實沒有貸款。
丈母娘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皺紋之中的溝壑都能夾死蚊子了。
「你爸媽雖然是體制內(nèi)的，但每個月也就那點死工資，能給你買套房也就好極限了。」
我聞言用余光掃了她和她兒子。
兩人看起來穿的人模人樣，但阿迪達斯的牌子什么時候變成【dashabi】的？
也就小舅子臉上那雙耐克算是真的值點錢。
可這雙鞋不是我兩年前上門提的禮物嗎？
丈母娘見我目光隱晦，當(dāng)即冷笑一聲：
「先不說我們家安安跟著你能不能享福，但總不能吃苦吧。」
「我也不好說你什么虛的了，現(xiàn)在你就兩個選擇，要么給你小舅子在這里全款買一套房子，要么你就等著被起訴強奸?！?/p>
丈母娘一邊扯過一張宣傳單，指了指上面的樓盤圖。
「這可是新開盤的好地方，一平也就三萬多，小王啊，可能要委屈你爸媽了，把你家老房子賣了，湊吧湊吧應(yīng)該就夠了?！?/p>
5.
她下巴微抬，語氣自然，仿佛本該如此。
一瞬間，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我目光如刀，徑直掃向女友：「這是什么意思！」
女友目光躲閃：「文博，你先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說你媽！
「把我爸媽的房子賣了，給你弟弟買婚房，我是大傻子嗎？」
丈母娘嘴里的茶水嘶溜得作響：「你也別生氣，我們這也是調(diào)查過的?！?/p>
「雖然你爸媽掙得都是死工資，但這么多年還是有些積蓄得。」
丈母娘吊稍個眼，淡淡道：「而且這套房會加你的名字，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我都快被氣笑了：「訂婚的時候你們說要保證，一分錢不出讓我往房產(chǎn)本上寫上你女兒的名字，我寫了，五金首飾加彩禮，一分錢都沒有少！現(xiàn)在又來整這出，一定要把我們家榨干嗎！」
「姐夫，你就別裝了。」小舅子痞笑一聲，無所謂來一句：「我和我媽都算過的，把你你爸媽住的那套房子賣了，基本就夠了?！?/p>
我臉色一沉：「那他們住哪里？」
小舅子漫不經(jīng)心地扣著鼻子：「租房子唄，現(xiàn)在國家也在提倡租房，響應(yīng)國家號召嘛。」
我差點沒忍住去廚房給他拿點美金花花。
「你覺得，這合適嗎？」
「合適啊，怎么不合適?！拐赡改锝舆^話頭，一本正經(jīng)道：「為人父母，我還能不懂你爸媽的心思？他們也沒幾年好活了，最后這財產(chǎn)還不都是你的？以后你跟你小舅子才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沒等她說完，抄起手邊的茶盞就摔了過去。
「啪」的一聲，茶盞摔了個粉碎。
雖然沒有打中任何人，但他們一家的臉色都開始變得烏漆嘛黑。
小舅子拍桌起身，一臉憤怒：「你什么意思！」
我直接將一壺茶水扔到他身上。
他瞬間臉色大變，瘋狂尖叫：「瘋子！你這個瘋子！」
罵罵咧咧間，他就要上來和我拼命。
我頭也不回地走進廚房。
沒幾秒的功夫，菜刀與案板親切的摩擦聲就傳了出來。
6.
他們一家驚恐地來到廚房門口。
我看著锃亮的菜刀的倒影，對著他們不斷冷笑。
幾人瞬間就老實了。
幾乎是小步并大步，瘋一樣的逃出家門。
「砰」的一聲，我耳邊終于清凈了。
不敢有絲毫停歇，我趕緊聯(lián)系了律師。
那律師聽完所有，搖頭嘆息：「這種情況基本很難，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上的那個視頻，只要他們上訴，你想勝訴的可能性，幾乎接近于零。」
我媽有點慌：「可…可他們都訂婚了，馬上就要結(jié)婚啊。」
律師是我爸朋友，也是實話實話：「別說是他們還沒結(jié)婚，就算是他們結(jié)婚了，只要女方能拿出證據(jù)，證明你違背婦女意愿，法院也可以叛你強奸罪名成立?！?/p>
「婚內(nèi)強奸？不想被男人碰要什么彩禮，結(jié)什么婚？」我媽都快被氣笑了。
「崔大夫，我理解你的心情?！孤蓭熢俅螄@了口氣：「但現(xiàn)在的情況對你兒子非常不利，我的建議是不要鬧到法庭，最好能私底下解決就私底下解決?！?/p>
我爸沉默之后，只是吐出一句話：「這和詐騙有什么區(qū)別，就沒人管？」
律師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我們一家快陷入絕望時，他第三次嘆息。
關(guān)閉辦公室總電源，關(guān)閉房門，確保不會隔墻有耳后，他才幽幽開口。
「有辦法可以解決，但需要先委屈一下你們兒子?！?/p>
7.
女友家門打開的時候，我內(nèi)心是哇涼哇涼的。
這兩年我將這里當(dāng)做了我的第二個家，為他們忙前忙后。
從客廳的布局，到四處的裝飾，都是我?guī)兔纹饋淼摹?/p>
甚至，他們現(xiàn)在悠哉悠哉吃的人參片，都是前兩天我提過來的。
我現(xiàn)在只覺得一陣悲涼。
「安安，你知道的，我們快結(jié)婚了?！刮覊合禄饸猓骸肝褰鸾o了，彩禮給了，房產(chǎn)證上加名了，親戚們也都見過了，你們究竟是在鬧哪樣？」
丈母娘嘴里的人參片嚼的咯吱作響：「我們沒有鬧啊，只要你滿足我們早上的條件，你們還是照舊結(jié)婚，一點都不影響?！?/p>
我只是死死盯著女友：「安安，你到底怎么說！」
三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今天只要一個說法。
女友卻如老僧坐定，老神自在地看著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我一手放在屏幕上，語氣帶著哀求：「安安，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丈母娘在我背后輕笑一聲：「什么叫沒有感情？要是沒有感情，今天她就報警告你強奸讓你去里面蹲著了，你不要......」
「老斑鳩，你踏馬給我住嘴！」
大抵是菜刀陰影還在，丈母娘張了張嘴，還是沒敢說話。
我再次看向女友，眼神悲涼。
「這三年，我對你如何，是清楚的，三年之前，你家里對你什么樣，你也是清楚的，你這么對我，為什么？」
「在一起的這一千多天，我李博文是有哪一點對不住你，虧待了你，你說??！」
「你生日，情人節(jié)，520，七夕，各種各種的節(jié)日，為了讓你開心，我什么禮物沒有給你買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拼命可以做的，我哪一點沒有做到！」
「我們這三年出去約會，有哪一次我讓你掏過錢；你說你生活費不太夠了，我馬上給你卡上打錢；你說你心情不好，我馬上請假帶你出去旅游散心；甚至你說我媽做飯不好吃，我媽硬是為了你去報了個廚藝培訓(xùn)班，為什么！」
「我承認，你們對我是很好?！古焉碜游㈩?，眼神躲閃：「可…既然你們都對我這么好了，為什么不能再好一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