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面容冷清的女子緩緩走到我身邊。她一身大紅的婚服,
雖然眉眼如畫,氣質(zhì)卻冷冽如霜,周身更是散發(fā)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
正是彭城王府的郡主楊音?;翮鞅凰さ闷呷澃怂?,抬頭看到來人,心中“咯噔”一下。
“郡主來做什么?阿蘇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難道你要一個已經(jīng)有妻子的男人么?
”“你別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對于她的話,楊音只是嗤笑一聲,
旋即就溫柔地將我扶起來。只是一眼我就認出來,她就是那日在馬蹄下救我的人。
霍琪見楊音溫柔地朝我伸出手,心里突然涌現(xiàn)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楊音笑著與我十指緊扣,
一臉興味地揚了揚眉:“誰說我要嫁藺蘇?我要嫁的一直是阿言,輿圖也是阿言畫的,
藺蘇這種虛偽自私的男人只有你把她當成寶。”霍琪心里咯噔一下,楊音這是什么意思?
眾人一片嘩然,已經(jīng)開始有人懷疑原來輿圖不是藺蘇畫的,
畢竟從前就沒有聽說過他擅長繪圖,更別提能夠繪出那樣宏偉龐大的輿圖。
若非胸中有溝壑的男子,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格局。藺蘇臉色慘白,下意識就要抹眼淚,
我卻搶在他前面看向姍姍來遲的父母?!暗铮瑒e忘了你們答應(yīng)我的事情。
”娘親一臉尷尬地將藺蘇拉到一旁,對著他好言相勸,“阿蘇,你就認了吧,
要不然王府不會放過我們的?!薄爱敵跄闳ネ蛋⒀缘妮泩D,本來就是你的錯,
現(xiàn)在只不過是承認這個錯誤而已?!钡部嗫谄判牡亻_口,“阿蘇,你放心,
就算是你承認了。”“有爹爹在,也不會有人把你怎么樣的?!北淼軓男【褪チ烁改福?/p>
一直養(yǎng)在我家。爹娘早就將他自己的兒子,對他更是百般的疼愛,萬般的嬌寵。
可是藺蘇卻突然冷笑出聲,猛地甩開母親的手?!吧袝趺礃痈矣惺裁搓P(guān)系?
我又不是你們王家的人!”“那輿圖就是我繪制的!楊音要找你們的麻煩,那是你們的事情,
與我何干?”父親母親一臉震驚地看向他,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我冷笑一聲,
藺蘇一直是這樣的人。只是他們被偏心蒙蔽了雙眼。楊音勾起唇角,臉上的笑容輕蔑又冷峻,
輕輕擊掌三下。暗處立即走出兩個侍衛(wèi),押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丫鬟上前。
那丫鬟正是藺蘇的貼身侍女鶯兒,此刻她發(fā)髻散亂,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掌印。
藺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著鶯兒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憤怒。
楊音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的藺蘇,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把你知道的真相說出來,
要不然本郡主的手段,可以叫你全都領(lǐng)教一下。”鶯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渾身顫抖著看向我?!按笊贍?,對不起,對不起......”“那輿圖確實是表少爺偷的!
”“那日您將輿圖放在書房,表少爺趁您外出,逼著奴才一起將圖偷走。奴才不敢不從,
否則就要被賣到青樓......”“住口!你這個賤婢,竟敢血口噴人!
”藺蘇尖叫著想要撲過去,卻被侍衛(wèi)死死按住。鶯兒卻像是豁出去了一般,
淚流滿面地繼續(xù)說道:“后來公子大賽前,表小姐又讓我去買通評判,
將他的名字寫在輿圖作者處。還說若是事情敗露,
就將罪責(zé)都推到您身上......”尚書府外一片死寂,父親踉蹌著后退幾步,
扶住身旁的柱子才勉強站穩(wěn),母親則雙手捂住臉,發(fā)出痛苦的嗚咽聲。我冷笑看向他們,
“其實你們一直都知道是吧?”“藺蘇偷我的輿圖,頂替我的位置。
”“要不是后來你們知道,贏的人要入贅給楊音,就會幫著他一直瞞下去?
”我一步步靠近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曾是我拼命討好的對象。我還記得我和藺蘇同一年弱冠,
可他們卻給藺蘇辦了一場盛大的弱冠禮,至于我只能躲在暗處,像是窺探幸福的小偷,
看著他們對藺蘇千嬌萬寵。后來我和他一同進宮,藺蘇頑劣弄死了皇后娘娘的蘭草。
可他卻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要不是這件事被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看見,
怕是沒有人可以還我清白??伤麄兪窃趺醋龅哪兀恳詾槭俏遗阑屎竽锬锏奶m草時,
直接不由分說地扇了我一巴掌??芍勒嫦嘁院?,他們百般給藺蘇辯解。
有時候我真的想知道,我和藺蘇到底誰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見我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
娘親喃喃自語地為自己開脫:“我們只是看阿蘇可憐,
這才......”5“只是看她可憐?”我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中帶著多年積壓的苦澀與絕望,“那我呢?我被他污蔑時,被他搶走一切時,
你們可曾覺得我可憐?”父親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母親癱坐在地,
淚水不斷從指縫間溢出,卻再喚不起我一絲心軟。楊音攬住我的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向爹娘。
“既然看他可憐,那看來你們也不會在乎自己的性命吧?!钡锉凰脑捙靡汇?,
像是不明白楊音在說什么。楊音眸光像是淬了冰,在眾人僵滯的神情中再度擊掌。
暗巷里侍衛(wèi)又將一個佝僂的老婦帶到了爹娘的面前,是王家廚娘。只是瞬間,
她就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身體不住顫抖?!胺蛉?.....夫人饒命啊,
都是表少爺讓我這樣做的!”“都是表少爺吩咐的啊?!蹦镉H有些懵,
完全聽不懂廚娘在說什么。楊音只是咳嗽一聲,對方立刻嚇得頻頻磕頭,“夫人每日的藥膳,
都是阿蘇少爺逼著我下的藥?。 薄笆撬梦业呐畠和{我,我沒有辦法啊!
”霍琪突然撲過來揪住廚娘衣領(lǐng):“你收了誰的好處!血口噴人!
”卻被楊音的侍衛(wèi)一腳踹開,重重撞在尚書府門柱上。廚娘哭著,
“表少爺說我若敢吐露半字,
就把我女兒賣到窯子里......”母親原本慘白臉色更加的難看,她嘴唇都在顫抖,
彷佛根本不相信藺蘇能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能......阿蘇他......”“他從小就喚我母親......”她扭頭看向藺蘇,
藺蘇瞳孔驟縮,拼命搖頭嘶吼?!八览咸藕f!我怎會......放開我!
”侍衛(wèi)鐵鉗般的手掌扣住他肩膀,楊音慢條斯理展開一紙藥方和一份大夫的口供,
扔到藺蘇的面前,“這毒雖然用量不大,但是每日一碗,不出半年,
老夫人怕是就要命喪黃泉了?!卑朐虑澳赣H咳血時,藺蘇曾假惺惺捧著燕窩跪在床前,
如今想來,那碗甜湯里怕是也摻了毒?!霸瓉肀淼懿粌H貪我的名聲,還想要我母親的命。
”我扭頭看向面色慘白的娘親,“難怪您近來總說渾身發(fā)冷,原來都是拜好表弟所賜。
”父親踉蹌著扶住母親,手指顫抖著指向藺蘇?!盀槭裁匆獙δ隳赣H下毒!
”還不等藺蘇開口,霍琪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嘶吼道?!巴跹?!一定是你嫉妒阿蘇,
買通這些人來陷害我們!你這個小人!”她滿臉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模樣猙獰可怖。
楊音嗤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抬手示意。被侍衛(wèi)押著的鶯兒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
她哆哆嗦嗦地開口:“小霍小姐,您別再自欺欺人了?!薄氨砩贍斔?,他從未真心待過您。
”霍琪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怔怔地看著藺蘇,嘴唇顫抖著,
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藺蘇則惡狠狠地瞪著鶯兒,破口大罵:“賤婢!你敢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