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暖打了閻厲霆一巴掌。
打完她才知道害怕,渾身僵硬,只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忐忑地等待一場暴風(fēng)雨來襲。
盡管她用盡了全力,閻厲霆卻只是被打得稍稍偏了點(diǎn)頭。
這種力度對閻厲霆來說,傷害不大,像是撓癢癢一樣。
他身上的疤痕,每一道都比這個巴掌傷得嚴(yán)重,但他感覺沒有一道疤比這個巴掌傷他更痛。
都敢打他了?是他太嬌寵她了。
他瞪著猩紅的雙眼看著許知暖:“你敢打我?”
許知暖一開始是很害怕閻厲霆的。
當(dāng)時,陸時淵將閻厲霆的資料扔在許知暖面前,說:“把這些資料看熟了,像勾引我一樣,去勾引他?!?/p>
許知暖看到閻厲霆的照片,他身穿定制西裝,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賁張,寬厚的肩膀散發(fā)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嚴(yán)氣息。
照片里,他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知暖,閃爍著冰冷無情的光芒。僅是看照片,就能感覺到他沐浴著鮮血而生的兇殘氣質(zhì)。
許知暖“啪”地一聲將眼前的資料蓋上,顫抖著搖搖頭:“不行,他會殺了我的。不行,不行!”
陸時淵問道:“你害怕嗎?”
許知暖點(diǎn)點(diǎn)頭,抓著陸時淵的袖子央求道:“陸少,我會聽話的。你讓我做什么都行,別讓我跟他在一起?!?/p>
陸時淵卻撫摸著她的頭,說:“怕就對了。像你這樣的小女孩,害怕他才是正常的?!?/p>
所以,當(dāng)閻厲霆第一次站在她面前時,她毫不掩飾對他的害怕。
她的害怕、她的抗拒,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反而更讓閻厲霆忍不住接近。
但是,許知暖跟了他一年后發(fā)現(xiàn),閻厲霆除了在床上不像個人之外,其它時候都沒對她動過粗。
他明明看著是一個粗人狠人,許知暖卻感覺他似乎比陸時淵還要溫柔。
漸漸地,她曾被父母嬌慣出來的小脾氣,也會在閻厲霆面前出現(xiàn)。
但她一向很會拿捏這個分寸,知道把自己的脾氣控制在什么地方,既能讓男人感覺到情趣,又不會越界得罪他。
剛剛,她大腦一時短路了,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膽打閻厲霆。
不過,打都打了,許知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說實(shí)在的,這種生活,她受夠了。死了,或許是一種解脫。
“我今天不想做。”許知暖扁起嘴,一臉的委屈。
她沒看他,說完就提起褲子,將閻厲霆撞開,沖向臥室。
閻厲霆那股煩悶的郁氣好像隨著這一巴掌,突然消散了。
他獨(dú)自在玄關(guān)處待了很久,才緩緩地走進(jìn)臥室。
許知暖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里,身體一抽一抽地哭。
閻厲霆被扇了一巴,不僅不生氣。此刻看到這個扇他巴掌的人自己先哭起來,他反倒心疼了。
他坐在床邊,撫摸著許知暖的頭,柔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事?”
“小藝情況很不好?!痹S知暖從枕頭中透出半邊臉,看著他抽噎道。
“我給她找醫(yī)生,換一個更好的學(xué)校?!遍悈桍⒖毯宓?,另外,他也不想自己的女人,再和姓陸的有什么糾纏。
“不要!”許知暖立馬拒絕道,“小藝要適應(yīng)新的人,新的環(huán)境很難的?,F(xiàn)在給她換醫(yī)生換學(xué)校,對她的病情更不好?!?/p>
“好好好?!遍悈桍宓?,“你想怎樣就怎樣?!?/p>
他將許知暖抱到浴室去洗了個澡,才將她放回床上。
看著她沉沉睡去的樣子,閻厲霆來到陽臺,點(diǎn)燃了一根煙,撥通了林頌的電話:“去查一下,幫許知暖還清十幾億債務(wù)的人是誰?!?/p>
林頌是閻厲霆的得力助手,從他在國外受訓(xùn)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
他應(yīng)道:“閻爺,一年前就查過了,那人是許小姐爸爸的朋友。沒什么問題?!?/p>
閻厲霆緩緩地吐了兩個字:“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