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巖小礫滴在槽內的金血里，
＞ 微型弒神時鐘的指針開始倒轉——
＞ 當它歸零時，
＞ 三十六重天的廢墟之上，
＞ 將綻放出以仙官骸骨為枝干的
＞ **業(yè)火菩提樹**。
仙瘴暴雨停歇的剎那，深淵底部的時骸遺骨突然集體靜止。楚暝握著礦燈的手懸在半空，瞳孔里的時鐘裂痕滲出金紅色血珠——那些銹跡斑斑的青銅鐘擺，本該隨著礦脈震動規(guī)律擺動，此刻卻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定格在詭異的四十五度角。
"楚哥，聽..."巖小礫的聲音帶著顫音，指尖指向滲水的巖壁。起初是細微的摩擦聲，如同無數(shù)蠶蟲在啃食桑葉，逐漸演變成低頻的嗡鳴，震得人胸腔發(fā)麻。發(fā)光苔蘚在礦燈照不到的死角瘋狂生長，金綠色的脈絡膨脹如血管，每秒鐘都在向四周擴張十厘米。
第一聲慘叫從三百米外的礦道傳來。楚暝的慢視能力自動觸發(fā)，視野里的時間流速驟然放緩——他看見一名年輕礦工驚恐地揮舞鎬頭，試圖砍斷纏繞腳踝的苔蘚金紋。但那些看似柔軟的苔蘚竟如鋼鐵般堅韌，瞬間穿透他的靴底，順著小腿爬滿全身。更駭人的是，苔蘚接觸皮膚的部位，正滲出細密的孢子，在礦工體表結成青銅色的硬殼。
"是蝕時菌！"巖小礫的分析儀發(fā)出刺耳警報，"這些苔蘚不是植物，是納米級生物集群！它們在吞噬巖層中的時間粒子..."她的話被突然爆發(fā)的強光打斷，整面巖壁的苔蘚同時噴濺出金色霧滴，霧滴所到之處，礦奴的尸體瞬間氧化成青銅雕塑，表情永遠定格在驚恐的瞬間。
低頻共振達到72Hz的剎那，楚暝感到鼻腔一熱。他抹了把鼻血，看見指尖的血跡中混著細小的晶簇——與第三章中礦難幸存者耳孔鉆出的晶體完全相同。巖小礫的情況更糟，她抱著頭蜷縮在地，耳孔和鼻孔滲出淡金色的黏液，黏液落地即凝結成微型時鐘齒輪。
"時空褶皺出現(xiàn)！"楚暝的左眼裂痕擴大，他看見苔蘚金紋覆蓋的區(qū)域，時間流速正在劇烈紊亂。一名少年礦工誤入金紋范圍，眨眼間頭發(fā)雪白，皮膚松弛下垂，不到十秒就變成佝僂的老人，最后化作一堆骸骨，唯有手中的礦燈還在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我的影子...在消失！"巖小礫的尖叫刺穿耳膜。楚暝這才發(fā)現(xiàn)，少女的影子正被苔蘚金紋一點點吞噬，每消失一寸，她的身體就顫抖一下，仿佛有看不見的牙齒在啃食她的靈魂。他本能地伸出黑鱗右臂阻擋金紋，鱗片觸及苔蘚的瞬間，一股電流般的震顫傳遍全身。
青銅骨髓與蝕時菌產生量子糾纏的剎那，楚暝的骨骼發(fā)出鐘鳴般的共振。他看見自己的臂骨在皮膚下蠕動，黑鱗表面浮現(xiàn)出與苔蘚金紋相同的脈絡，那些紋路正以心臟為中心，向全身擴散。更驚人的是，巖小礫的血液滴在他鱗片上時，金紋竟像遇到天敵般迅速退避。
"她的血...能抑制蝕時菌！"楚暝抓起巖小礫的手，用青銅齒刃劃破她的指尖。金色血液滴落在暴走的苔蘚上，發(fā)出滋啦的聲響，騰起的煙霧中，竟浮現(xiàn)出未來拾荒者基地的齒輪狀穹頂。巖小礫的瞳孔里，金色齒輪開始逆時針轉動，周圍的時間流速逐漸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