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染紅了天邊的云霞,將整個小院籠罩在溫暖的橘紅色光芒中。
又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辰了,挽月踮著腳尖來到廚房門前,
像只警惕的小貓般輕輕掀開粗布門簾。"怎么這么安靜......"她小聲嘀咕著,
雪白的發(fā)絲在晚風(fēng)中輕輕飄動。廚房里光線昏暗,只見蕭白歪靠在一張吱呀作響的木凳上,
臉色因連日的閉關(guān)顯得格外憔悴,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讓他看起來蒼老了幾分。
挽月瞳孔猛地收縮,連忙放下門簾后退半步,小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驚叫出聲。"姐!
師父好像......"她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微微的顫抖,
"好像死了......"夕陽的余暉映在她瓷白的小臉上,
將那雙瞪大的眼睛染成了琥珀色。這一刻,挽月心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師父對她們確實不好,可只要有他在,至少不會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她們。這世道的險惡,
八歲的挽月已經(jīng)見識過太多。她清楚地記得,隔壁王嬸家那個總愛分她糖吃的丫頭小翠,
去年被一個路過的散修強行買去當(dāng)爐鼎,
三個月后就傳來死訊;集市上那個總是笑瞇瞇賣糖人的老伯,
上個月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陰暗的巷子里,
據(jù)說只是因為不小心露了財......師父雖然經(jīng)常打罵她們,
但至少......至少不會像那些變態(tài)修士一樣對她們有齷齪的想法。
若是沒了師父的庇護,她們兩個毫無修為的小女娃,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怕是活不過三日。
"姐姐?"久久沒得到回應(yīng),挽月疑惑地回頭。只見霽雪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互相絞著,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半晌,黑發(fā)少女深吸一口氣,
聲音里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沒事的挽月,就算他死了,
我們也能......好好活著。"說這話時,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霽雪輕手輕腳地走到妹妹身前,
猛地掀開門簾——"呼......呼......"均勻的鼾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蕭白的胸膛正規(guī)律地起伏著,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時不時咂咂嘴,睡得正香。
"傻瓜。"霽雪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轉(zhuǎn)身捏住妹妹軟乎乎的臉蛋,
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師父這是睡著了。"挽月張大嘴巴,
呆呆地望著熟睡中的男人,懸著的心終于落回原處。但就在這時,霽雪突然湊到她耳邊,
溫?zé)岬暮粑鬟^耳垂,聲音輕得像羽毛:"要不要......殺了他?現(xiàn)在正是好時機。
""姐!"挽月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她轉(zhuǎn)頭對上姐姐陰沉的眼神——那眼神和那天遞給她蝕骨散時一模一樣,冷得讓人心顫。
那次她差點就把毒藥下在粥里,
可那是走投無路才......"不過——""但是——"姐妹倆的聲音同時響起,
又同時停住。霽雪忽然笑了,那笑容讓挽月想起春天化凍的溪水:"怎么了?
""嗯......"挽月絞著衣角,雪白的睫毛低垂著,在臉上投下小小的陰影,
"挽月覺得師父真的變了好多......只要不賣掉我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