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蕭白帶著兩個小徒弟在訪市轉(zhuǎn)了半天。金鱗市集的夜市剛剛開張，各色攤位上懸掛的靈燈次第亮起，將青石板路映照得如同白晝。
"新鮮的云豚肉！三塊銀元一斤！"
"靈米靈米！天劍宗內(nèi)供的珍珠米，一塊靈石五斤！"
叫賣聲此起彼伏，蕭白捏著錢袋精打細(xì)算。
他帶著兩徒弟已經(jīng)逛得差不多了，對這里的物價也基本有所了解。
按照修真界的物價，一塊銀元約莫抵得上前世四五十塊錢的購買力。
"肉、菜、米，以及布陣需要的基礎(chǔ)材料?！?/p>
蕭白準(zhǔn)備先買齊這些。
他在肉攤前駐足良久，最終選了最便宜的凡俗豬肉，又配了些時令蔬菜。
"五塊銀元，夠吃一周了。"蕭白掂量著手中的布袋，忍不住嘀咕，"云裳閣真黑，半個月工錢才十二兩。"
他十分懷疑那王婆還從某些方面克扣了自家大徒弟的工錢。
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兩個徒弟。
云霽雪左手提著米袋，右手抱著油紙包好的豬肉，黑發(fā)被晚風(fēng)吹得微微飄動；挽月則抱著一大捆有她半個人那么高的青菜叢，背后背著口大黑鍋，白發(fā)上沾著片菜葉，活像只偷吃的小貓。
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打著補(bǔ)丁，在燈火通明的市集里顯得格外扎眼。
"走，買新衣服去。"
街角有家不起眼的成衣鋪?zhàn)?，門口掛著"素心齋"的木牌。鋪?zhàn)永?，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正在整理衣物，見客人進(jìn)門，笑瞇瞇地迎上來。
"看看需要什么？我們這兒..."
話音戛然而止。老婦人的目光在蕭白破舊的衣衫上掃過，又看了看他身后兩個衣衫襤褸的女童，笑容淡了幾分。
蕭白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熱情地拱手："大娘，給孩子挑兩身衣裳，再給我來套換洗的。"
一刻鐘后，經(jīng)過激烈的討價還價，蕭白以十兩銀元的價格買下了兩套女童衣裙、兩雙布鞋。
“自己這衣服……洗洗還能穿?！?/p>
蕭白本來想給自己也買一套，可實(shí)在是囊中羞澀。
臨走時，街道外掛著的一件粗布衣衫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娘，要不你便宜賣我這件，你看我也買了這么多了..."
"二兩，不二價。"老婦人板著臉。
蕭白頓時換上諂媚的笑容，湊近套近乎："您看我這拖家?guī)Э诘囊膊蝗菀?，要不一兩?
"一兩六錢。"
"我下次還來您這兒買！大娘，你看我們這么有緣，不如就便宜賣我一件。"
"......"
經(jīng)過半刻鐘的軟磨硬泡，老婦人終于松口："行吧行吧，一兩，再送你雙布靴。"她一邊打包一邊嘆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砍價比我們老婆子還厲害。"
蕭白樂呵呵地付錢，臨走時還熱情地?fù)]手："大娘再見！改天我?guī)降軄砜茨?
“別來了！”大娘頭也不抬的回應(yīng)道。
直到走出百米開外，云霽雪才輕聲道："那位大嬸的兒子是煉氣七層的修士，偶爾會來鋪?zhàn)訋兔Α?
蕭白腳步驟然一頓，脖子不自覺地縮了縮。他剛才砍價時那副無賴樣要是被人家兒子看見...
"走，回家。"他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招呼兩個徒弟加快腳步。
“從哪來的修者，又窮又臟，不是看他對孩子不錯，我才不給他撿便宜……”
【叮！投資成功】
【獲得返還：上品靈蠶絲×3】
【特別提示：云霽雪好感度+5（當(dāng)前-95）蘇挽月好感度+5（當(dāng)前-94）】
……
"錢真是不禁花，說沒就沒。"
蕭白掂了掂明顯輕了不少的布袋，身后兩個小徒弟亦步亦趨地跟著，讓他真切體會到了什么叫"拖家?guī)Э诘膲毫?。
“壓力山大！”
暮色已深，坊市間的靈燈漸次亮起。不同于前世燈火通明的城市，修真界的夜晚總帶著幾分危險(xiǎn)氣息。
雖說有萬劍宗弟子巡邏，但那些陰暗巷弄里，誰知道藏著什么？散修被殺奪寶的事，在明月山莊可不算新鮮。
"難怪老張頭那晚掏靈石那么痛快..."蕭白突然想通其中關(guān)節(jié)，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咦？"
轉(zhuǎn)角處，那個賣法器的中年攤主居然還在，正靠在椅背上打盹，蒲扇蓋在臉上隨呼吸一起一伏。
蕭白讓兩個徒弟在原地等候，自己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道友醒醒。"
攤主一個激靈坐直身子，待看清是蕭白，臉上頓時堆起笑容："怎么，小兄弟還有看上的東西？"
"那個鈴鐺..."蕭白指了指攤位上生銹的青銅鈴。
"喲！"攤主眼睛一亮，"小兄弟好眼力，莫非也精通煉器之道？"
蕭白心里暗罵，我精通個鬼。但面上不顯，故作高深地沉吟片刻，
"兩塊靈石。"
"成交！"
攤主爽快得讓蕭白差點(diǎn)咬到舌頭。直到冰涼的銅鈴入手，他才反應(yīng)過來——怕不是被坑了？這價砍得還不夠狠?。?/p>
回程路上，蕭白把玩著新得的法器。
鈴身銹跡斑斑，但搖晃時發(fā)出的聲音卻異常清越，隱約帶著股寒意。
正研究著，迎面走來一位青袍老者，正是日間在攤前見過的徐長庚大師。
"小友這鈴鐺..."老者目光灼灼地盯著蕭白手中物件，"可否讓老夫一觀？"
蕭白大方遞過。
老者指尖泛起靈光，在鈴身輕輕一撫，銹跡竟褪去少許，露出底下繁復(fù)的云紋。
"果然是九幽寒鐵所鑄！"墨大師驚嘆，"此物全盛時搖動可凍結(jié)筑基期以下陰魂。”
“只是可惜……”
他指著鈴身上一道幾不可見的裂痕，"器靈已散，最多再用三次就會徹底報(bào)廢。"
蕭白眼睛一轉(zhuǎn)，拱手道："大師若喜歡，三塊靈石便可拿去。"
老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小友兩靈石買的，轉(zhuǎn)手就要賺一塊？"
蕭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這老狐貍！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根本不是偶遇——恐怕從他買下鈴鐺那一刻起，這位大師就暗中盯上了。說不定連他和攤主的討價還價，都被這老家伙聽得一清二楚！
蕭白強(qiáng)自鎮(zhèn)定，干笑兩聲掩飾心虛："咳咳...買賣不成仁義在..."
"五塊。"老者突然打斷他，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鈴鐺上的云紋，"不過有個條件——"他抬眼看向蕭白，目光如電，"他日若再得類似法器，優(yōu)先賣與老夫。"
蕭白心頭一跳，他硬著頭皮拱手應(yīng)下："晚輩記下了。"
老者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從袖中排出五塊靈石遞與蕭白。
陽光下，靈石泛著溫潤的青色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