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到家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剛想驗證我的猜想,
兩個孩子見我進(jìn)門就異口同聲地說:“爸爸,我們想見奶奶?!蔽业男拿偷匾怀?。
我母親住在城郊的老宅,自從父親去世后,她就很少與外界來往。猶豫了一下,但轉(zhuǎn)念一想,
既然她們要見奶奶,那就帶過去,正好看看她會不會也變得像其他人一樣不對勁。
第二天一早,我們驅(qū)車前往母親家。老宅比我記憶中更加破敗了幾分,
但院門卻出人意料地敞開著,仿佛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剛停下車,我就看見母親站在門廊下,
已經(jīng)花白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飄動。她的目光越過我,直接落在兩個孩子身上。“來了啊。
”母親的聲音沙啞卻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令我震驚的是,
兩個小滿突然掙脫我的手,飛快地跑到母親跟前,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她。
“奶奶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像陽光。”母親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xiàn)出慈愛的笑容,
她輕輕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發(fā),動作熟稔得仿佛已經(jīng)這樣做了一輩子。我將孩子們支開,
艱難地向母親開口:“媽,您不覺得...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嗎?
”“死去一年的孩子回來了也就算了,可我的孩子怎么從獨(dú)生女變成了雙胞胎。
這些您都不問嗎?”母親抬起眼睛看著遠(yuǎn)方玩耍的兩個孩子,
說了幾句讓我匪夷所思的話:“有什么不對勁的?她們不一直都是這樣嗎?”“丫頭,
你太執(zhí)著了。”“這世上的事,不是都能用常理解釋的,
就像小滿剛出生時你說...”我立刻打斷了她,捧著茶杯的手微微發(fā)抖:“可是媽,
她們不對勁...”她拍了拍我的手,“她們好好地活著,好好地叫你媽媽,這不就夠了嗎?
”不知是茶香太醉人,還是丈母的話太有說服力,
我忽然覺得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重?fù)?dān)消失了。是啊,她們叫我爸爸,她們依賴我、需要我,
這不就是最重要的嗎?半夜,母親的房間燈光微亮,
我看到她在給其中一個小滿梳頭時小聲詢問?!罢娴牟荒芰粼谶@嗎?
”那個小滿看了看旁邊的小滿微微一笑:“不能了,奶奶,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們還會再見的。”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沖進(jìn)去擁抱了兩個孩子。
“爸爸再也不會懷疑你們了?!睆倪@時起,我不再執(zhí)著于分辨兩個小滿的不同,
不再糾結(jié)于那些無法解釋的巧合。因為我知道,在那個家里,不正常的人,
可能從來就不是她們。6從母親家回來后,丈母好似恢復(fù)了以前的模樣。
她雖然依舊對孩子們百依百順,但我感覺到,她時常盯著她們,眼神里藏著某種警覺。
樓下的小賣部唐叔叔自從妻子死后,變得神神叨叨。這天,他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個道士,
一直敲我們家的門。“開門!我知道你們家有古怪!”唐叔叔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就是你們家的東西害死了我老婆!”我打開門后,他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滿站在我身后,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嘴唇顫抖著,踉蹌后退了幾步,差點(diǎn)從樓梯上摔下去。
“你、你們家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嗎?”“這是怎么回事?!這不可能!
”童敏立即站出來擋在我們面前:“我們家一直都是雙胞胎,請你們離她們遠(yuǎn)一點(diǎn)。
”道士的羅盤突然瘋狂轉(zhuǎn)動起來,指針像被無形的手撥弄著。
他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兩個孩子:“不行,必須做法!這兩個孩子有端倪。
”丈母不知何時也站在了門口,她的目光在兩個孫女之間游移:“兒子,
你們就讓道士做個法吧,圖個安心?!蔽彝崎_童敏,示意他們進(jìn)來:“身正不怕影子斜,
放他們進(jìn)來,我倒是要能搞出什么幺蛾子?!钡朗吭谛M身邊做法時,
用香燭一直在孩子們身邊繞圈。突然他的銅錢劍突然“錚”地一聲斷成兩截。
道士的臉色變得鐵青,指著孩子們說:“你們其中有一個,一定有問題!
”他攛掇丈母給孩子們“驅(qū)邪”,從布袋里掏出一張符紙放碗里燃盡。隨后他將一碗渾濁,
水面上浮著黑色的灰燼的符水遞給丈母:“讓他們喝下這個,就能知道哪一個有問題,
讓她顯露真身!”丈母猶豫著接過來,符水在她手中微微晃動,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
就在她要把碗遞給孩子們時,小滿們突然一把奪過符水一起喝了下去,死死盯著道士。
“看吧!我們沒有一點(diǎn)事?!钡朗康哪樕查g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后退幾步,
“不...不可能...我的符水從來沒有失效過...”道士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轉(zhuǎn)身就往門外沖去。第二天清晨,警察的敲門聲驚醒了整棟樓。
“昨天來過你家的道士自焚了?!睘槭椎木倜嫔?,銳利的目光在屋內(nèi)掃視,
“死狀很蹊蹺,我們過來找找是不是有什么線索?!蔽业男拿偷匾怀?。
跟著警察進(jìn)來的唐叔叔雙眼通紅,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讓我吃痛?!熬褪撬齻?!
”他嘶吼著,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我老婆也是因為他們家不干凈的東西死的!
”我奮力掙脫他的鉗制:“唐叔你冷靜點(diǎn)!你老婆跳樓的那晚孩子們早就睡下了!”“放屁!
”唐叔叔突然轉(zhuǎn)向丈母,眼神兇狠,“老太婆,你說!你是不是也知道他們不對勁?
”丈母瑟縮在墻角,渾身發(fā)抖。當(dāng)警察看向她時,她突然劇烈地發(fā)起抖起來。
“沒有...沒有什么不對勁?!闭赡傅穆曇艏?xì)若蚊蠅,眼神飄忽不定,
時不時看向兩個小滿。
“她們只是我最好的孫女...”唐叔叔暴怒地一把揪住丈母的衣領(lǐng):“你撒謊!
明明那天你還跟我說...”7“夠了!”童敏沖過來隔開兩人,“警察同志,
你們也看到了,唐叔失去老婆的悲痛我們能理解,但你們不能縱容他指責(zé)不相干的老弱婦孺!
”為首的警官立即上前按住癲狂的唐叔叔:“唐先生,請您冷靜!”“抱歉,
他本身精神就有點(diǎn)問題,失去妻子后精神上崩潰了?!薄拔覀兊娜藭咨瓢仓盟?,
現(xiàn)在麻煩你們配合調(diào)查?!碧剖迨逋蝗话l(fā)出野獸般的嚎叫,
他的指甲在警官手臂上抓出幾道血痕:“你們都被騙了!她們不是人!
我老婆臨死前都告訴我了!”警官厲聲喝止,“小劉,先帶唐先生去車上冷靜一下!”接著,
我們?nèi)乙晃逡皇陌炎蛱彀l(fā)生一切告訴了警察。反倒是丈母,全程低著頭,
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每當(dāng)提到道士的異常反應(yīng)時,她的肩膀就會不自然地抖動。
警察離開后,屋里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我收拾著茶幾上的茶杯,手指還在微微發(fā)抖。突然,
一個小滿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那個人很壞,他用鐵絲捆著小滿的手腕。”我的手一抖,
剛接的熱水差點(diǎn)灑出來?!笆裁慈耍俊薄白蛱靵砑依锏娜?。他有一個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