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外,九名新晉弟子立于階前,玄青弟子袍被山風(fēng)卷起衣角,獵獵如旌旗。
項云澈垂眸整理袖口金線繡制的劍紋,指尖拂過布料時,忽然想起三年前蜷縮在皇城街角賣對聯(lián)的光景——
粗布麻衣裹著凍僵的身子,硯臺里的墨結(jié)著冰碴。
他輕笑一聲,肩頭的小白貓立刻用尾巴拂過他的脖頸,姚依依懶洋洋甩著尾巴,妖力凝成細(xì)絲纏在項云澈腕間。
自身份暴露后,她便懶得費心遮掩,只是維持貓形不過圖個窩在夫君懷里的愜意。
耳尖蹭過他下頜:“夫君笑什么?”
“笑這衣袍金貴,”他捏了捏姚依依的爪子,“比當(dāng)年賣對子時那件漏風(fēng)的棉襖暖和多了。”
姚依依歪頭盯著他衣領(lǐng)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尾巴尖不自覺地掃過他的喉結(jié):“夫君穿法衣……特別好看?!?/p>
她傳音時帶著點羞赧的顫音,像是春日初融的溪水撞上青石,“尤其是束腰……”
“肅靜!”
劍閣朱漆大門轟然洞開,一位灰袍長老踏劍而出,袖中甩出四柄靈劍懸于半空。
劍身分別鐫刻“凌云”“飛星”“玄霜”“藏劍”四字,劍氣激蕩如龍吟。
“劍陽四峰,今日擇主!”長老聲如洪鐘,“藏劍峰已有酒劍長老坐鎮(zhèn),項云澈直接入峰。其余弟子需過問劍石試煉?!?/p>
他袖袍一揮,廣場中央升起一塊三丈高的漆黑石碑,表面布滿劍痕,“施展最強一劍,四峰首座自會擇選!”
話音未落,林修遠(yuǎn)已縱身躍至碑前。
他并指為劍,周身靈氣如颶風(fēng)匯聚,劍氣凝成青色龍影直劈石碑:“弟子林修遠(yuǎn),求入凌云峰!”
石碑嗡鳴震顫,一道龍形劍痕深深刻入石心。凌云峰首座撫掌大笑:“好個青龍破云式!此子歸我凌云峰!”
雨寒黑袍翻飛如蝶,指尖輕點碑面。寒氣自她足下蔓延,冰晶順著劍痕瘋長,眨眼間將石碑裹成霜柱。
“玄霜峰?!彼а弁蚴鬃?,語氣冷得像淬了冰。
玄霜峰首座瞇起眼,袖中飛出一枚冰棱擊碎霜殼,露出內(nèi)里蛛網(wǎng)般的裂痕:“蝕骨寒霜……倒是與我玄霜峰有緣。”
項云澈抱琴而立,目光掃過慕雨寒腳下的黑影——
那日試劍臺上,正是這步伐操控黑氣險些將他逼入絕境。
肩頭的小白貓忽然繃緊身子:“夫君,她在看你?!?/p>
慕雨寒不知何時已貼近他身側(cè),黑袍下滲出縷縷寒氣:“項云澈?!彼讣饴舆^焦尾琴弦,霜花在琴身上綻開,“試劍臺上那劍意……很有意思?!?/p>
姚依依炸毛躍起,利爪撕碎霜花:“離我夫君遠(yuǎn)點!”
“小貓兇得很?!蹦接旰n白的唇勾起弧度,黑瞳卻只盯著項云澈,“凝氣境能破我攝魂步的,你是第一個?!彼鋈桓┥?,冰涼吐息拂過他耳際,“下次再比一場如何?生死不論的那種?!?/p>
項云澈紋絲未動,琴弦卻震出一道清音,音波如劍斬斷纏上袖口的黑氣:“慕師姐若想切磋,何須等下次?”
玄霜峰首座一聲冷哼打斷對峙,慕雨寒輕笑退開。
遠(yuǎn)處執(zhí)事長老手持一玉簡走來,神色漠然:“宗門有令,明日九名新晉弟子‘清剿黑風(fēng)嶺尸妖’之任以作歷練。此任務(wù)原該由筑基期內(nèi)門弟子帶隊,奈何近日與外宗起了沖突,人手不足,你等九人自行前往,獎勵的話,擊殺共百名尸妖取其內(nèi)丹上交,每人一枚洗髓丹。”
“筑基期的任務(wù)讓我們來做?”林修遠(yuǎn)皺眉詢問,“豈不是以卵擊石?”
執(zhí)事長老面色一沉:“此乃宗門歷練!若連此等任務(wù)都畏縮不前,談何修行?”
目光掃過眾人。
慕雨寒把玩著以冰凝結(jié)的玄霜劍,神色玩味;
林修遠(yuǎn)抱臂而立,充耳不聞;
其余弟子更是面面相覷,無人敢應(yīng)。
最后還是蕭寒走上了兩步,開口道:“本應(yīng)實力最強的項師弟來接這任務(wù)并帶隊的,既然項師弟不愿,弟子愿帶領(lǐng)隊伍完成任務(wù)。
林修遠(yuǎn)聽此言馬上就急了,怒喝道:“你自己要逞能,帶上我們做什么?”
只是不等蕭寒解釋,執(zhí)事長老眼底閃過一絲黑氣,那是常年與魔修交戰(zhàn)沾染的煞毒。
他枯瘦的手指扣住玉簡,嘶聲道:“本宗不養(yǎng)懦夫!”
說著還放出了結(jié)丹境威壓,讓他們九人紛紛猶如被人扼住了脖頸,難以喘息。
姚依依見狀尾巴微動,幫項云澈抵擋住了,溫柔傳音:“夫君,不必怕他,我若全力與這執(zhí)事交手,誰勝誰負(fù)還未可知?!?/p>
只是苦了其余幾人,直到林修遠(yuǎn)服軟,承認(rèn)錯誤,這威壓才消散一空。
慕雨寒松了口氣后,走到項云澈一旁:“項師弟,明日見?!?/p>
說完就隨著玄霜峰首座離開了此地。
無奈的項云澈也只能盡力安撫著生悶氣的姚依依,走向藏劍峰。
入夜之后,在藏劍峰山腰處,項云澈兩人的竹舍中,傳出姚依依哀怨的聲音。
“那女人分明對夫君圖謀不軌。”只見化作人形的姚依依趴在床鋪上,尾巴焦躁地拍打著棉被,“我不依!我不依嘛!”
可換來的則是項云澈的嗤笑之聲,甚至還開玩笑問:“依依不依?”
“依依不依!”
項云澈一摸儲物袋,靈力暗吐,取出一個...用線纏繞的球球,在自己的胸前晃悠。
本來還在生悶氣的姚依依眼睛瞬間一亮,鬼使神差地就朝他撲了過來。
項云澈立馬將毛線球收了回去,也就導(dǎo)致姚依依撲了個空,撲到了他的懷中。
他趁機將其抱起,溫和道:“好,依依不依。我又沒說我對她有興趣,只是好奇她和林修遠(yuǎn)怎么會在劍陽宗。”
“夫君你壞!”得到讓她想聽到的答案,心滿意足,嗔怪道:“夫君就會欺負(fù)我?!?/p>
猶豫良久之后才怯怯地問,“夫君,你剛剛拿的那個是什么啊,看起來好有意思...”
項云澈將她重新放到床上,取出毛線球給了她。
“那洗髓丹有什么作用?”
“洗髓丹對于靈根差的夫君作用很大呢,”姚依依雙手變成貓爪,撥弄毛線球,尾巴卷住項云澈手腕,“但第一次服用時,即便是天靈根也能拓寬經(jīng)脈。不過……若連服三枚,藥力會侵蝕丹田。”
聽到此言項云澈能忍?
伸出雙手將她牢牢按在了床上,裝怒道:“為夫靈根差?看來有必要讓你回憶回憶了!”
羞紅到脖子的姚依依,急忙低下頭,呢喃道:“夫君...這是劍陽宗...萬一哪個聽覺敏銳的....”
話未說盡,就被堵上了唇。
“唔...”眼眸迷亂的姚依依連忙揮手布下了一道與外界隔絕的禁制,可依舊逃不掉半夜時她的求饒聲。
(此處省略兩千字訓(xùn)貓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