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臨,我成了凌硯豢養(yǎng)的金絲雀。
他總用冰冷手指摩挲我后頸的喪尸咬痕:“你的命是我的。
”我知道他恨我——末世前我曾害死他未婚妻??僧?dāng)喪尸潮攻破堡壘,
他把我銬在醫(yī)療床上注射他的血?!跋牖蠲秃认氯??!贬樄艿肿∥掖烬X,
“或者…我換種方式喂你?”警報驟響時我咬破他手腕:“一起死吧凌硯!
”鮮血涌進(jìn)喉嚨的瞬間,我看見監(jiān)控里喪尸正集體下跪。凌硯擦著血輕笑:“寶貝,
現(xiàn)在知道誰才是怪物了?”---冰冷的金屬觸感猛地咬進(jìn)手腕的皮膚,激得我一個哆嗦,
徹底從昏沉中掙脫。意識像沉船般緩慢上浮,撞上的第一塊礁石,
就是刺目的白光——手術(shù)燈,懸在頭頂,像一只沒有感情的眼睛,無情地俯視著我。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到令人作嘔的消毒水氣味,死死地糊在鼻腔深處。我扭動了一下,
手銬連接著醫(yī)療床堅固的合金欄桿,發(fā)出一串短促而絕望的“哐啷”聲。
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在叫囂著疼痛和僵硬,尤其是后頸那塊皮膚,仿佛被烙鐵燙過,
又像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毒蟲在下面瘋狂噬咬、鉆動。是那個該死的咬痕!“醒了?
”一個聲音響起,不高,卻像冰冷的金屬刮擦過寂靜的病房,帶著一種穿透骨髓的寒意。
我猛地側(cè)過頭。凌硯就坐在床邊不遠(yuǎn)處的陰影里,軍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
只穿著貼身的黑色戰(zhàn)術(shù)背心。暗影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緊實流暢的臂膀線條,
昏暗的光線下,他像是蟄伏的猛獸,沉默而充滿壓迫感。他指尖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
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沒有半分驚詫,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了然?!胺盼易撸?/p>
”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著喉嚨,“凌硯!你他媽聽見沒有?放我走!
”恐懼和一種被徹底掌控的屈辱感像毒藤一樣纏繞住心臟,勒得我?guī)缀踔舷ⅰ?/p>
我用力掙扎起來,手銬撞擊著金屬床欄,發(fā)出更加刺耳的噪音,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蕩。
凌硯的唇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下來,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覆蓋。
那股熟悉的、混合著硝煙、金屬冷冽以及他本身那種極具侵略性氣息的味道,
沉沉地壓了下來,幾乎讓我無法呼吸。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俯身。
一只帶著薄繭、因長期握槍而指節(jié)分明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精準(zhǔn)地扣住了我的后頸。
那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壓在那個不斷傳來灼痛和異樣麻癢的咬痕上!“呃!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不受控制地繃緊,所有的掙扎都被這一下摁得死死的。
那手指冰冷而穩(wěn)定,像鐵鉗一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他的拇指,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緩慢和專注,開始在那塊凹凸不平、灼熱異常的疤痕上摩挲。
粗糙的指腹刮擦著敏感的創(chuàng)口皮膚,帶來一陣陣混合著劇痛和奇異戰(zhàn)栗的電流。每一次按壓,
都像是在提醒我那個無法擺脫的烙印?!澳愕拿?,”凌硯的聲音壓得很低,
氣息拂過我的耳廓,激起一層細(xì)小的雞皮疙瘩,“是我的?!彼貜?fù)著這句如同魔咒般的話,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狠狠砸進(jìn)我的耳膜深處?!皬哪惚灰У哪且豢唐穑褪?。
認(rèn)清楚這一點,蘇遙?!毙呐K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那疤痕下傳來的感覺——那麻癢感在加劇,
仿佛有什么活物在皮膚下蠕動、擴(kuò)張,帶著一種不祥的生命力。每一次脈搏的跳動,
都像是在為那東西注入新的活力,讓它更加瘋狂地啃噬著我的神經(jīng)?!叭ツ銒尩拿悄愕?!
”我猛地扭過頭,試圖擺脫他手指的鉗制,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和憤怒而扭曲變調(diào),
尖銳得刺耳,“讓我死!凌硯,你他媽不如讓我現(xiàn)在就變成外面那些行尸走肉!
也好過被你像條狗一樣鎖在這里!”眼前閃過一張模糊卻溫柔的臉龐,帶著純凈的笑意。
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死在冰冷雨水里的女孩……是我親手推開了她,
為了自己那點可笑的、微不足道的利益。凌硯那雙此刻正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曾經(jīng)在那個雨夜里,也是這樣看著我,只是那時里面翻涌的是足以焚毀一切的、赤紅的恨意。
他恨我入骨。他把我圈養(yǎng)在這末日堡壘里,根本不是什么保護(hù),是鈍刀子割肉!
是讓我清醒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腐爛,是對我最大的報復(fù)和折磨!
就在我?guī)缀跻荒菦坝康暮抟夂徒^望淹沒時,凌硯扣著我后頸的手卻松開了。
突如其來的自由讓我身體晃了一下。他直起身,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剛才那充滿威脅的觸碰和冰冷的話語只是我的幻覺。他動作從容得令人心頭發(fā)寒。
他走到旁邊的器械柜前,拉開抽屜,金屬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拿出了一支全新的、粗大的注射器,針尖在慘白的手術(shù)燈光下閃爍著一點幽冷的寒芒。
接著,他又取出一個特制的、帶有螺旋蓋的真空采血管。然后,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我。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牢牢鎖住我,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種絕對的掌控。他抬起右手,
左手拿起那支粗大的注射器,毫不猶豫地將尖銳的針頭,
刺進(jìn)了自己左臂肘彎處清晰隆起的青色血管!“唔……”我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嗚咽,
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即便是在這該死的末日里見慣了各種血腥場面,
親眼看著針頭刺破皮膚、扎進(jìn)血管,
的血液被強(qiáng)大的負(fù)壓迅速抽吸進(jìn)透明的針筒……那種視覺沖擊混合著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恐懼,
還是讓我生理性地感到極度不適。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地被抽出,
很快就注滿了那個特制的采血管。凌硯拔掉針頭,
動作流暢地將采血管放進(jìn)一個恒溫保存裝置里。他隨手抹掉手臂上滲出的微小血珠,
仿佛只是撣掉了一?;覊m。接著,他拿起那支盛滿了他血液的采血管,
走到旁邊的無菌操作臺。他熟練地操作著,
將暗紅色的血液注入一個連接著長長輸液管的藥液袋中。袋子晃動著,
那顏色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濃稠、沉重,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生命力。他提著那袋血,
一步步走回床邊。輸液袋懸掛在床頭的金屬支架上,袋子里沉甸甸的暗紅液體微微晃動,
像一顆被囚禁的心臟。他拿起輸液管另一端的針頭,那尖銳的寒光再次刺入我的眼簾。
“想活命?”他的聲音低沉平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制力量,
像重錘敲打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針頭靠近我的唇邊,冰冷的金屬觸感貼著我的嘴角,
帶著一絲淡淡的、屬于他自己的鐵銹腥氣?!熬秃认氯??!蔽业耐左E然收縮,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喝他的血?
這個念頭帶來的惡心感和屈辱感瞬間壓倒了所有恐懼!我猛地別開頭,用盡全身力氣掙扎,
手銬在手腕上勒出更深的紅痕?!皾L開!凌硯!你休想!我寧愿被喪尸啃干凈!
也絕不……”我嘶吼著,唾沫星子都濺了出來,聲音因為極致的抗拒而破裂。
“或者……”凌硯的聲音毫無波瀾地打斷了我歇斯底里的嘶喊。他捏著針頭的手微微用力,
冰冷的金屬尖端帶著不容抗拒的壓力,強(qiáng)硬地撬開了我緊閉的牙齒!那感覺冰冷而恥辱,
強(qiáng)行侵入我的口腔,抵住了我柔軟的舌根!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鐵銹味瞬間在嘴里彌漫開來!我的眼睛瞬間瞪大到極限,
驚恐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眼神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
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驚恐扭曲、狼狽不堪的倒影。那眼神里沒有戲謔,沒有憤怒,
只有一種絕對的掌控和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冰冷欲念!“……我換種方式喂你?
”他微微俯身,氣息拂過我的鼻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強(qiáng)制性的曖昧。
那抵在我舌根上的針尖,仿佛就是他意志的延伸,冰冷而堅硬地宣告著:他掌控一切,
包括我生存或毀滅的方式?!皢琛 鼻?、憤怒、深入骨髓的恐懼和那股強(qiáng)烈的作嘔感,
在我胸腔里猛烈地爆炸開來!恨意如同淬毒的藤蔓,瞬間纏繞勒緊了我所有的理智!
那雙曾經(jīng)溫柔含笑的眼睛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最終定格在凌硯此刻冰冷無情的臉上!就是他!
是他把我變成這樣!是他把我囚禁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籠里!
是他用這種比喪尸啃噬還要惡毒的方式折磨我!一起死吧!這個念頭如同地獄之火,
瞬間吞噬了所有其他情緒!管他什么感染,管他什么變喪尸!我要拉他一起下地獄!
身體里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我猛地仰起頭,不顧一切地張開嘴,
不是去咬那冰冷的針頭——而是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
一口咬在了凌硯捏著針管、近在咫尺的手腕上!牙齒穿透皮膚,撕裂肌肉,深深地嵌入!
“呃!”凌硯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如此瘋狂反擊,悶哼一聲,手腕肌肉瞬間繃緊。
溫?zé)岬?、帶著濃重鐵銹味的液體猛地涌進(jìn)我的口腔!不是冰冷的、從針管里流出的血液,
而是直接從他的血管里、從他的皮肉深處,帶著他滾燙的體溫和強(qiáng)勁搏動的生命力,
洶涌地灌了進(jìn)來!那股腥熱滾燙的液體堵住了我的喉嚨,嗆得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但更多的血液還是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去。那味道濃烈得令人窒息,像燒紅的烙鐵滾過食道,
一路灼燒到胃里!
就在這血腥味充斥口腔、視線因劇烈的嗆咳而模糊的瞬間——“嗚——嗚——嗚——?。?!
”凄厲尖銳、足以撕裂耳膜的警報聲毫無預(yù)兆地炸響!
整個房間瞬間被瘋狂閃爍、令人心悸的血紅色光芒所淹沒!墻壁、天花板、冰冷的地面,
全都被這刺目的紅光瘋狂切割、吞噬!頭頂巨大的主控屏幕猛地亮起,刺破了滿室猩紅。
監(jiān)控畫面劇烈地晃動、切換,
最終定格在堡壘最外層、號稱能抵御重炮轟擊的合金防爆大門上!畫面清晰得令人頭皮炸裂!
門外,不再是零散游蕩的喪尸。是潮水!
是密密麻麻、擠滿了每一條通道、每一個角落、層層疊疊望不到盡頭的喪尸狂潮!
腐爛的肢體互相擠壓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渾濁的眼珠在猩紅警報燈光的映照下,反射著無數(shù)瘋狂、饑餓的光點!而最前方,
緊貼著冰冷合金大門的幾只高大喪尸,它們腐爛的手臂高高舉起,不是拍打,
不是撞擊……而是用一種近乎虔誠的、緩慢的姿勢,
用扭曲變形的、指甲剝落露出森白指骨的手,一下,又一下,
極其規(guī)律地刮擦著厚重的金屬門面!刺啦——刺啦——那聲音透過監(jiān)控的擴(kuò)音器,
清晰地、緩慢地、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儀式感,鉆入耳中!我的身體僵住了,
牙齒還死死地嵌在凌硯的手腕里,濃稠的血液順著我的嘴角不斷淌下。
我死死盯著那巨大的屏幕,盯著那無數(shù)刮擦金屬門的腐爛手臂,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警報的尖嘯和那詭異的刮擦聲在顱腔內(nèi)瘋狂回蕩!這……這不對!
喪尸……怎么會這樣?!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幾乎被警報淹沒的嗤笑。
我僵硬地、一點點地轉(zhuǎn)動眼珠,看向上方。凌硯垂著眼,正看著我。
他臉上甚至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微微蹙著眉,
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個被我咬出的、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正從那里汩汩涌出,染紅了他的手,
也染紅了我半張臉。他抬起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動作甚至稱得上優(yōu)雅,用拇指的指腹,
慢條斯理地擦過自己沾著血的下唇。然后,他的目光才從自己的傷口移開,
重新落回到我臉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令人骨髓凍結(jié)的幽暗光芒。那光芒里沒有憤怒,沒有驚詫,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對門外恐怖景象的擔(dān)憂。只有一種近乎愉悅的、洞悉一切的……冰冷玩味。
他的唇角,緩緩向上勾起一個弧度。那笑容,
在滿室刺目的猩紅警報燈光和他自己手腕涌出的鮮血映襯下,妖異得如同深淵爬出的惡鬼。
“寶貝,”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凄厲的警報和門外那詭異的刮擦聲,
帶著一種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jié)的笑意,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艾F(xiàn)在知道……”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