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記擺了擺手說道:“你說怎么處理他?什么理由?”說到這,蔣書記話音一轉,
“他對你不尊重固然有錯,但是這件事情也怪不了他,作為集中區(qū)的幫辦,
沒有人通知他要去觀摩,這不是他的責任,再說他并沒有影響到縣里的觀摩。”“不,不行,
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要讓他回家!”陸海川嚴重挑釁她的威嚴,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陸海川算什么,怎么能侮辱一個正科級的領導?“孫正科,他是有編制的,
又沒有犯什么大錯誤?!笔Y書記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要不把他調離丘陽?”“調離丘陽?
”孫莉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就這么放他走我不甘心,就讓他繼續(xù)做幫辦吧。
”蔣書記與孫莉對視一眼,都笑了,兩人同時想到了一點,那就是給陸海川小鞋穿,
讓他不好過?!昂昧撕昧?,不要生氣了,容易衰老的,我可舍不得。
”蔣書記在孫莉的手上拍了拍。
而此時的陸海川并不知道堂堂的一鄉(xiāng)之主會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他。轉眼之間到了六月,
今年的夏季來得非??欤瑒?chuàng)下了往年同期的高溫之最,達到了35度。
招商引資是一項艱巨的工作,丘陽鄉(xiāng)沒有什么地理優(yōu)勢,所以招起商來難度很大,
進入集中區(qū)的企業(yè)寥寥無幾,為了應對上級的考核,只有想著法子偷梁換柱。
在鄉(xiāng)粱站有一個大米加工企業(yè),蔣書記與其老板商談了好多次,
老板同意在集中區(qū)征三十畝地,新建一個糧食加工企業(yè),換一個名字就算是招商引資企業(yè)了。
在集中區(qū)考察了兩次,看中了一塊地,只是那塊地很洼,光是做基礎就得花不少錢。
丘陽靠山,什么都缺,就不缺石頭,鄉(xiāng)里協調了采石廠,為其提供石料墊基,
石料和運費由鄉(xiāng)里支付。整陸海川的機會來了,孫莉抓住了這個機會,
安排陸海川到場地記錄運輸。其實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采石廠每運來一車石頭都會有發(fā)車單,到時憑發(fā)車單到鄉(xiāng)財政結賬就可以了。
可是孫莉認為如果沒有人記錄,誰知道采石廠會不會虛報記錄多拿錢?雖然這是孫莉的借口,
卻堂而皇之。陸海川沒辦法,每天早上五點便要到場地守著,天黑了才能回去。短短三天,
陸海川被曬得像黑鐵。孫莉自己有私家車,每天早晚都會巡查,陸海川想偷懶都不行,
一個星期之后,石料全部進入了場地,陸海川這才松了口氣。這個周末的晚上,
陸海川洗了澡,站長楊風散了根煙給他:“陸會計,現在領教到孫委員的厲害了吧,沖動,
你太沖動了?!标懞4ǖ鹬鵁?,搓著胳膊上曬卷起來的皮屑:“我太沖動,
看來以來得改改了。”楊風與陸海川談了很久,陸海川也認識到孫莉的個性并非浪得虛名,
心里暗暗下了決定,如果再這么下去,自己要考慮換份工作的事了。臨散前,
楊風說了一句話:成熟是要付出代價的。第二天是周六,陸海川忙完了手頭的事,
回家去了一趟,老娘見到他黑黑的樣子,大是心疼,硬是到街上買了一只五斤重的老母雞,
執(zhí)意熬一鍋湯給寶貝兒子補一補。陸海川剛喝了兩口,手機便響了,是財政所朱所長打來的,
要他立即到鄉(xiāng)長辦公室去,陸海川不知道是什么事,說自己在家,朱檢說是黃鄉(xiāng)長的吩咐,
如果趕不來最好給黃鄉(xiāng)長本人說。陸海川打通了黃鄉(xiāng)長辦公室的電話,
黃鄉(xiāng)長得知陸海川不在鄉(xiāng)里,便要他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掛上了電話,
陸海川連喝了幾口噴香的雞湯,然后跨上了摩托車。此時已是十點多鐘,
正是日頭毒辣的時候,陸海川將摩托騎得飛快,倒也不覺太熱,
只是心里卻在思量黃鄉(xiāng)長找自己是為了什么事。黃鄉(xiāng)長自從到了丘陽鄉(xiāng),
陸海川基本沒與他打過交道,對于其為人不甚了解。工業(yè)集中區(qū)這一塊由蔣書記主抓,
黃鄉(xiāng)長主要負責財稅,如何培植稅源是他工作的重點,突然之間找上陸海川,
陸海川很是莫名其妙。一路想著,十一點半的時候,陸海川到了鄉(xiāng)政府,
他沒有急著去黃鄉(xiāng)的辦公室,而是先到了財政所,朱檢正在辦公室。他享受不到空調的待遇,
吹著風扇還是全身冒火。陸海川散了根煙給他,問道:“朱所長,黃鄉(xiāng)長找我是什么事?
”朱檢沉著臉點著了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你小子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