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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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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三。秋雨敲打著八貝勒府書房的窗欞,寒意絲絲縷縷地滲進來。

胤禩猛地睜開眼,胸腔里那顆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驟然松開,

劇烈地、失序地狂跳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寢衣。不是夢。

鼻腔里仿佛還殘留著宗人府高墻內(nèi)那經(jīng)年不散的腐朽霉味,

骨縫里還烙印著塞外苦寒之地的凍瘡疼痛,眼前最后閃過的,是雍正那毫無波瀾的眼,

和那道冰冷徹骨的旨意——「挫骨揚灰」?!高馈挂宦晧阂值膼灪邚暮韲道飻D出,

胤禩撐著酸軟的身體坐起。指尖觸到身下光滑的錦緞,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紫檀木家具,

博古架上價值連城的玉器,空氣中淡淡的沉水香氣息。這是……他的貝勒府!

是他還未徹底卷入奪嫡漩渦、尚能稱一聲“八賢王”時的府??!「來人!」

胤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钢髯?!」貼身太監(jiān)何柱兒幾乎是跌撞著沖進來,

臉色煞白,「您醒了!可嚇死奴才了!您昨夜批閱公文太晚,暈過去了!」

「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胤禩的聲音冷得像冰。何柱兒不明所以,慌忙答道:「回主子,

今兒是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三,卯時三刻?!箍滴跛氖吣辍旁鲁跞?!

胤禩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巨大的、混雜著狂喜與徹骨寒意的洪流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鎮(zhèn)定。

他回來了!回到了康熙四十七年!回到了那個決定他,也決定太子胤礽命運的——風暴前夕!

距離那場震驚朝野的「木蘭圍場帳殿夜警」事件才過去不久,

皇阿瑪對太子胤礽的猜忌和不滿,已然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只差最后一道詔書,

就能將那位做了三十多年的儲君徹底打入深淵!而他自己呢?胤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自嘲。

此刻的「八爺黨」羽翼未豐,看似在朝中頗有人望,實則根基尚淺。

皇阿瑪那雙洞察秋毫的眼睛,想必早已注意到了他“賢名”下的暗涌。前世,

正是太子一廢之后,他胤禩才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成了眾矢之的,最終落得那般凄慘下場。

重來一次,還要走那條絕路嗎?不!絕不!「主子,您臉色不好,奴才去請?zhí)t(yī)……」

何柱兒擔憂地看著胤禩蒼白如紙的臉?!覆槐?。」胤禩抬手,聲音已經(jīng)恢復了慣有的溫潤,

只是眼底深處翻涌的寒意絲毫未減?!競渌?。另外,」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

「讓你那個在咸安宮當差的干兒子……小順子,想辦法,立刻,我要見他?!?/p>

何柱兒渾身一抖,咸安宮!那是圈禁廢太子胤礽的地方!主子這是要……他不敢多想,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嗻!奴才……奴才這就去辦!」2.咸安宮。

與其說是一座宮殿,不如說是一座華麗的囚籠。曾經(jīng)象征著帝國未來儲君尊榮的雕梁畫棟,

此刻在秋日的蕭瑟中,只顯出一種死氣沉沉的灰敗。內(nèi)殿,一片狼藉。

破碎的瓷器、掀翻的桌椅、扯爛的帳幔,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狂躁的絕望。太子胤礽,

這位曾經(jīng)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之驕子,此刻形容枯槁,雙眼布滿血絲,

明黃色的太子常服皺巴巴地裹在身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威儀。他像一頭困在籠中的受傷猛獸,

焦躁地踱步,口中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完了……全完了……索額圖死了……格爾芬也快了……皇阿瑪……你好狠的心!

我做錯了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他猛地一拳砸在柱子上,指節(jié)瞬間滲出血珠,

卻渾然不覺疼痛。就在這時,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條細縫。一個瘦小伶俐的小太監(jiān),

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溜了進來,又迅速關(guān)上門。正是何柱兒的干兒子,小順子。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胤礽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厲聲咆哮。

小順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抖如篩糠,聲音帶著哭腔:「太……太子爺饒命!

奴才有……有要事稟報!是……是八貝勒……」「胤禩?」胤礽猩紅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被滔天的恨意和譏諷取代,「呵!他來看孤的笑話?

來看孤是如何被自己的皇阿瑪像條狗一樣鎖在這里?!滾!讓他滾!」「太子爺息怒!」

小順子嚇得連連磕頭,從懷里哆哆嗦嗦摸出一個蠟丸,高舉過頭頂,

「八爺說……說此物關(guān)乎……關(guān)乎您的性命!還有……還有仁孝皇后娘娘的身后哀榮!」

「仁孝皇后」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胤礽的心上!那是他的生母,

康熙的元配皇后赫舍里氏,是他內(nèi)心深處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支柱,

是他所有驕傲和身份的源頭!胤礽的動作僵住了,所有的狂躁瞬間凝固。

他死死盯著那枚小小的蠟丸,眼神變幻不定,最終,他一步上前,粗暴地搶過蠟丸,捏碎。

里面是一張折疊得極小的素箋。3.展開素箋,胤礽的目光掃過上面清晰的字跡。

只看了兩行,他臉上的血色就褪得一干二凈,拿著紙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

紙上赫然寫著:「九月十二,鑲黃旗副都統(tǒng)格爾芬、正黃旗護軍統(tǒng)領(lǐng)鄂繕等十二人,

將以‘附逆索額圖、圖謀不軌’之罪,鎖拿下獄,三日后,絞?!埂妇旁率?,

詹事府左春坊左庶子阿進泰、右春坊右庶子耿額,因‘妄議太子失德、蠱惑人心’,賜自盡。

」「九月二十,內(nèi)務府總管凌普,查抄家產(chǎn),流放寧古塔?!埂恳粋€名字,每一個日期,

每一個處置結(jié)果,都精準地指向他胤礽僅存的核心黨羽!這些都是他最后的力量,

是他翻盤的希望!而皇阿瑪……竟然連根拔起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眼前!

「不……不可能……他怎么會知道……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胤礽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上來,瞬間凍僵了四肢百骸。他猛地抬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小順子,如同要噬人:「這是胤禩寫的?他如何得知?!」

小順子嚇得魂飛魄散:「奴才……奴才不知!八爺只讓奴才送來,

說……說太子爺一看便知真假!」胤礽踉蹌一步,背靠著冰冷的柱子才勉強站穩(wěn)。

紙上的內(nèi)容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肝俱裂?;拾敗娴囊獙λs盡殺絕!

連最后一點念想都不留!就在這時,殿門再次被無聲地推開一道縫隙。一個身影,

裹在不起眼的灰褐色斗篷里,像一道融入陰影的鬼魅,悄無聲息地閃了進來。

斗篷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張溫潤如玉、此刻卻平靜得近乎冷酷的臉——正是八貝勒胤禩!

「二哥?!关范T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殿內(nèi)壓抑的死寂,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

「紙上所言,是真是假?」胤礽猛地轉(zhuǎn)身,如同瀕死的野獸看到了獵人,

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兇光:「胤禩!是你!你來看孤的笑話?!這些……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你!是你陷害孤!」面對胤礽的瘋狂指控,胤禩神色絲毫未變。他向前一步,

無視了滿地狼藉和胤礽幾乎要擇人而噬的目光,眼神銳利如刀,直刺胤礽靈魂深處:「陷害?

二哥,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阿瑪要廢你之心,早已如鐵!

索額圖,你的外叔公,三朝老臣,說殺便殺了,抄家滅族!你當真以為,圈禁在這咸安宮,

便是你的結(jié)局?」胤禩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直白:「你以為被廢黜圈禁便是盡頭?你以為俯首認罪、茍延殘喘,

就能換來皇阿瑪一絲憐憫,保你后半生安穩(wěn)?!」他逼近一步,

目光死死鎖住胤礽那雙因絕望和恐懼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如同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鑿下:「二哥!你錯了!大錯特錯!」「你可知我‘后來’如何?!」

胤禩的聲音陡然變得凄厲,帶著前世刻骨銘心的怨毒與冰冷:「新帝登基,我母妃衛(wèi)氏,

生前位份低微,死后……連個像樣的謚號都保不住!皇家玉牒除名!尸骨無存!挫骨揚灰!

這便是敗寇的下場!」「挫骨揚灰」四個字,如同四記重錘,狠狠砸在胤礽的心口,

砸得他眼前發(fā)黑,幾乎窒息!胤禩并未停止,他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寒風,

帶著洞穿一切的絕望,吹向胤礽最后的心理防線:「你的生母,仁孝皇后赫舍里氏!

元后之尊!母儀天下!」「可若你徹底倒下,徹底淪為皇阿瑪‘英明’之下的污點與恥辱!

你以為她的身后哀榮,能比我母妃衛(wèi)氏好上幾分?!」

「皇阿瑪會如何‘處置’一個讓他蒙羞的元后之名?!謚號?祭祀?香火?史書工筆?!」

「二哥!你告訴我!

皇阿瑪會如何‘處置’他心愛的、卻生下了一個‘不肖逆子’的元配皇后?!!」「轟——!

」胤礽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仁孝皇后」——那是他胤礽存在的基石,

是他所有榮耀的源頭,是他內(nèi)心深處最不容褻瀆的神圣!是他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維護的尊嚴!

可現(xiàn)在……胤禩的話,像一把最惡毒、最精準的匕首,狠狠捅穿了他所有的僥幸!

自己都不敢去觸碰的終極恐懼——生母因他而受辱、死后哀榮不保的恐懼——血淋淋地剖開,

攤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不……不會的……皇阿瑪……皇阿瑪不會……額娘……額娘……」

胤礽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慘白如金紙,嘴唇哆嗦著,語無倫次。

他高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重重地癱倒在地,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蜷縮著,雙手死死抱住頭,喉嚨里發(fā)出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

絕望而凄厲。什么儲君尊嚴,什么皇子驕傲,在這一刻,

在生母死后聲名可能被踐踏的終極恐懼面前,統(tǒng)統(tǒng)粉碎!

胤禩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崩潰的胤礽,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只有冰冷的算計和孤注一擲的決絕。他知道,火候到了。他緩緩蹲下身,伸出手。

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此刻卻像遞給溺水之人唯一的浮木。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帶著一種魔鬼般的誘惑與冷酷的現(xiàn)實:「信我,聯(lián)手。」「我助你保住儲位,

乃至……更進一步?!埂改悖关范T的目光銳利如鷹隼,鎖定胤礽渙散的瞳孔,

「保我母妃身后尊榮,許我未來……一人之下?!瓜贪矊m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胤礽粗重絕望的喘息聲。時間仿佛凝固了。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息,也許是永恒。

那只蜷縮在地上的手,那只曾經(jīng)執(zhí)掌帝國璽印、如今卻沾滿灰塵和血污的手,猛地抬起,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生機,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顫抖地抓住了胤禩伸出的手腕!

冰冷,僵硬,卻帶著孤注一擲的力量。胤礽抬起頭,臉上涕淚橫流,狼狽不堪,

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絕望深處,卻燃起了一簇瘋狂而扭曲的火焰——那是求生欲,

是復仇欲,是對權(quán)力最原始的貪婪!他死死盯著胤禩,聲音嘶啞干裂,

如同砂紙摩擦:「……怎么做?」三個字,塵埃落定。陰影中的同盟,在絕望的深淵里,

悄然締結(jié)。咸安宮冰冷的空氣里,彌漫開鐵銹般的血腥味和權(quán)謀的硝煙。

康熙四十七年的奪嫡風暴,在這一刻,被一只重生的手,悄然撥向了無人預料的軌道。

4.咸安宮那場充斥著絕望與算計的密會,如同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漣漪迅速在紫禁城深不見底的權(quán)謀漩渦中擴散開來。八貝勒府,書房。燭火跳躍,

映照著胤禩平靜無波的臉。他指尖輕輕敲擊著紫檀桌面,發(fā)出篤篤的輕響,

仿佛在無聲地計算著每一步棋落下的時機?!钢髯樱贪矊m那邊……成了?」

何柱兒垂手侍立,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至今仍記得自家主子從咸安宮回來時,那身沾了灰塵的斗篷下,

冰冷得如同剛從九幽寒潭中撈出來的眼神。胤禩沒有直接回答,

只是將一張寫滿蠅頭小楷的素箋推了過去?!赴催@個,立刻安排下去。兩條線,

務必滴水不漏?!购沃鶅航舆^,只掃了一眼,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一條線指向毓慶宮(太子舊居,看守嚴密),一條線直指大阿哥胤禔!

這……這簡直是刀尖上跳舞!「主子……這太險了!萬一……」「沒有萬一?!?/p>

胤禩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皇阿瑪?shù)膹U太子詔書,隨時可能下達。

這是唯一的機會。按我說的做,手腳干凈些。記住,你從未見過這張紙?!?/p>

他的目光落在何柱兒身上,平靜卻重若千鈞。何柱兒渾身一凜,猛地將素箋塞入懷中,

深深叩首:「嗻!奴才明白!拼了這條命也給您辦妥!」胤禩微微頷首,

目光轉(zhuǎn)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步棋已落下,接下來,

該是第二步——讓那位困在咸安宮里的“盟友”,動起來了。5.咸安宮,死寂依舊。

但癱坐在地的胤礽,眼神已與昨日截然不同。絕望依舊,卻不再渙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混雜著瘋狂與孤注一擲的狠戾。

小順子再次像幽靈般溜了進來,遞上一個密封的小竹筒。胤礽一把奪過,擰開,

里面是一卷更細的紙條。上面是胤禩那熟悉的、冷靜到近乎殘酷的筆跡:「示弱,自責,

念父子情,推罪索額圖。待其探視,涕淚交加,言及幼時承歡膝下,言及仁孝皇后臨終囑托。

切記:情真意切,悔恨交加?!辜垪l的末端,還有一行更小的字:「九月十二,

格爾芬等必死,勿念。保重自身,留待有用之軀。」胤礽捏著紙條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示弱?

涕淚交加?向那個將他棄如敝履的皇阿瑪搖尾乞憐?!一股強烈的屈辱感瞬間涌上心頭,

他幾乎要將紙條撕得粉碎!但,目光觸及“仁孝皇后臨終囑托”那幾個字,

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生母那溫婉而充滿期盼的容顏在腦海中浮現(xiàn),

與胤禩那句「謚號不?!沟膼憾绢A言交織在一起,形成最殘酷的鞭撻?!赴 ?!」

胤礽低吼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為了額娘……為了自己……他必須忍!必須演!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角落那面蒙塵的銅鏡前。鏡中的人,憔悴、狼狽、雙眼赤紅。

他狠狠搓了搓臉,試圖擠出一點“悔悟”的表情,卻顯得更加猙獰。

他頹然地靠在冰冷的鏡面上,一遍遍在心底嘶吼:示弱!自責!念父子情!

額娘……就在胤礽被內(nèi)心巨大的屈辱和掙扎反復煎熬時,咸安宮那扇沉重的大門,

在九月十一日的午后,被緩緩推開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在御前侍衛(wèi)和太監(jiān)的簇擁下,

出現(xiàn)在門口。陽光從門外涌入,刺得胤礽睜不開眼,

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道居高臨下、帶著審視與冰冷的目光——康熙!

胤礽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來了!真的來了!

他幾乎是憑借著本能,踉蹌著撲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磚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皇……皇阿瑪……罪臣……罪臣胤礽……叩見皇阿瑪……」聲音嘶啞干澀,

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康熙并未立刻讓他起來。他緩步走進殿內(nèi),

銳利的目光掃過滿地的狼藉,掃過胤礽那身污穢不堪的太子常服,

最后定格在他那深深埋下、不斷顫抖的脊背上??諝饽氐脦缀跻纬鏊畞?。良久,

康熙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抬起頭來?!关返i身體猛地一顫,

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映入康熙眼簾的,是一張?zhí)闇I縱橫、蒼白憔悴到了極點的臉。

那雙曾經(jīng)驕傲飛揚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充斥著無邊的恐懼、悔恨和……孺慕?

「皇阿瑪……兒臣……兒臣知錯了!兒臣大錯特錯!」胤礽的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

洶涌而出,他死死抓住康熙龍袍的下擺,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聲音破碎而絕望:「兒臣被豬油蒙了心!被索額圖那老賊蒙蔽蠱惑!

竟……竟忘了皇阿瑪對兒臣的如山恩情!忘了兒臣是您的兒子??!」他哭得聲嘶力竭,

渾身都在劇烈地發(fā)抖:「兒臣……兒臣每每想起幼時,皇阿瑪手把手教兒臣寫字,

抱著兒臣看奏折……兒臣病了,皇阿瑪徹夜守在床邊……兒臣……兒臣不是人!

辜負了皇阿瑪!辜負了皇額娘臨終的囑托??!

皇額娘……皇額娘要兒臣好好孝順皇阿瑪……兒臣……兒臣卻……」他哽咽著,

幾乎喘不上氣,將頭深深埋下,肩膀劇烈聳動?!溉市⒒屎蟆顾膫€字被提及,

康熙那如同磐石般堅硬冷峻的面容,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松動。

赫舍里……那個早逝的、溫婉賢淑的元后……她臨終前,確實緊緊拉著他的手,

將襁褓中的保成托付給他……康熙的眼神復雜地變幻著。

他看著腳下哭得幾乎昏厥過去的兒子,

看著他身上那件象征儲君身份、此刻卻污穢不堪的明黃常服,

再聯(lián)想到索額圖的跋扈和太子黨曾經(jīng)的囂張……怒火、失望、猜忌,

與那一絲被強行喚醒的、深埋心底的父子之情,激烈地交織碰撞。他沒有扶起胤礽,

只是沉默地站著。殿內(nèi)只剩下胤礽壓抑到極致的悲泣聲。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

康熙才極其低沉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p>

說完,他猛地轉(zhuǎn)身,明黃色的龍袍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咸安宮,

沒有再看地上的胤礽一眼。沉重的殿門再次轟然關(guān)閉。胤礽癱軟在地,

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臉上涕淚未干,但眼底深處,

那瘋狂的火苗卻在剛才康熙轉(zhuǎn)身剎那那一絲微不可察的停頓中,悄然點燃了一絲希望。

6.康熙帶著滿腹復雜心緒回到乾清宮,廢太子的詔書已擬好放在案頭,墨跡似乎還未干透。

胤礽那絕望悔恨的臉和提及赫舍里時的悲慟,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煩躁!

從未有過的煩躁!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而壓抑的騷動?!负问滦鷩W?」

康熙本就心緒不佳,聲音帶著濃重的不悅。御前總管太監(jiān)梁九功連滾爬爬地進來,

臉色慘白如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萬……萬歲爺!出……出大事了!

侍衛(wèi)……侍衛(wèi)在……在大阿哥府邸的……佛堂暗格里……搜出了……搜出了……」

「搜出了什么?!」康熙心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梁九功頭磕在地上,

幾乎不敢抬頭:「搜……搜出了寫有二阿哥生辰八字、扎滿銀針的……巫蠱人偶!

還有……還有鎮(zhèn)魘用的符咒法器和……和詛咒萬歲爺?shù)摹摹摹摹埂阜潘?!?/p>

康熙猛地一拍御案,霍然站起!龍顏震怒,整個乾清宮的氣溫仿佛瞬間降至冰點!「胤禔!

這個逆子!他敢?!」巫蠱鎮(zhèn)魘!這是歷朝歷代帝王最深惡痛絕的大忌!不僅針對儲君,

竟還敢詛咒君父?!這簡直是喪心病狂,形同謀逆!「把那個孽障給朕拖來!立刻!馬上!」

康熙的咆哮聲震得梁九功耳朵嗡嗡作響。很快,

大阿哥胤禔被兩個如狼似虎的御前侍衛(wèi)幾乎是架著拖了進來。他還穿著居家的常服,

頭發(fā)散亂,臉上帶著驚愕和尚未褪去的囂張,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皇阿瑪!

兒臣冤枉!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是老二!一定是那個廢……」胤禔一進來就大聲喊冤,

試圖將禍水引向胤礽?!改跽?!給朕閉嘴!」康熙抓起御案上的玉鎮(zhèn)紙狠狠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砸在胤禔腳邊,碎片四濺!「人贓并獲!證據(jù)確鑿!你還敢狡辯?!鎮(zhèn)魘太子!

詛咒君父!胤禔!你的心肝是黑的嗎?!朕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康熙氣得渾身發(fā)抖,

指著胤禔的手指都在顫:「你……你為了儲位,竟敢行此魘勝妖術(shù)!歹毒至此!

簡直禽獸不如!」「皇阿瑪!不是兒臣!兒臣沒有!是胤禩!一定是胤禩那個偽君子!

他……」胤禔徹底慌了,口不擇言,竟將矛頭指向了在朝中素有“賢名”的胤禩?!缸】?!」

康熙怒極反笑,眼中是徹底的失望和冰冷,「死到臨頭還要攀咬兄弟!冥頑不靈!來人!」

「奴才在!」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應聲而入?!父锶ヘ范A直郡王爵位!削除宗籍!

即刻圈禁于其府邸高墻之內(nèi)!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給朕看死了他!」

康熙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森然的殺意?!竼?!」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領(lǐng)命,

毫不留情地將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胤禔拖了出去。7.乾清宮內(nèi)的風暴,

如同瘟疫般迅速傳遍了整個紫禁城。大阿哥胤禔因鎮(zhèn)魘太子、詛咒君父而被削爵圈禁!

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變,讓所有皇子和大臣都噤若寒蟬,人人自危。朝堂之上,

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沉重壓抑。就在這人心惶惶之際,

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死寂的朝堂上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懇切?!富拾斚⑴?,

保重龍體?!拱素惱肇范T出列,躬身行禮,姿態(tài)恭謹無比,臉上滿是真摯的憂色。

「大哥……行此悖逆之事,兒臣等亦是痛心疾首。然事已至此,皇阿瑪雷霆處置,

正顯天威浩蕩。兒臣等兄弟,當以此為戒,恪守本分,以孝悌侍奉皇阿瑪,以忠誠報效朝廷,

斷不敢再生妄念,徒惹皇阿瑪憂心?!顾D了頓,聲音更加誠懇:「眼下京畿近郊秋汛,

幾處田莊受災,百姓流離。兒臣不才,愿請纓前往賑濟,安置災民,發(fā)放米糧,以解民困,

稍分皇阿瑪之憂?!箍滴鯘M腔的怒火和猜忌,

在胤禩這一番情真意切、又主動請纓去干苦差事的言辭面前,竟奇異地被撫平了一絲。

他看著階下這個溫文爾雅、舉止得體的兒子,再對比剛剛被拖下去如同死狗般的胤禔,

以及咸安宮里那個讓他心煩意亂的胤礽,

那個看似低調(diào)、卻讓他起了疑心的老四……胤禩此刻的“懂事”、“安分”和“體恤君父”,

如同渾濁泥潭中一股難得的清流。康熙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看著胤禩的眼神,

終于帶上了一絲難得的溫度:「嗯。難為你一片孝心。賑濟之事,關(guān)乎民生,不可輕忽。

朕準了。所需錢糧人手,著戶部、工部配合你?!埂竷撼碱I(lǐng)旨!定不負皇阿瑪所托!」

胤禩恭敬叩首,垂下的眼簾深處,一絲冰冷的笑意一閃而逝。退朝后,胤禩并未立刻離宮。

他看似無意地走過一條偏僻的宮道,一個負責打掃的小太監(jiān)迅速靠近,

將一個更小的蠟丸塞入他手中,隨即低頭快步離開。蠟丸里只有一行字:「情已動,謚可期。

」胤禩指尖微動,蠟丸化作粉末,隨風飄散。他抬起頭,望向咸安宮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第二步棋,落子無聲,卻已見血封喉。

老大這顆最礙眼的釘子,被他自己親手遞上的錘子,狠狠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而皇阿瑪心中那桿傾斜的天平上,屬于他胤禩的籌碼,又悄然增加了一分。風暴并未停歇,

但暗影中的棋手,已然在漩渦中心,穩(wěn)穩(wěn)地立住了第一步腳跟。

8.大阿哥胤禔如同流星般隕落,被圈禁于高墻之內(nèi),徹底退出了奪嫡的棋盤。朝堂之上,

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廢太子的詔書,在康熙御案的抽屜里,仿佛被遺忘了一般,

遲遲未能頒下。乾清宮的氣氛,比九月的秋雨還要陰郁粘稠??滴醵俗堃?,

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扶手。胤礽在咸安宮那絕望悔恨的哭訴,

胤禔鎮(zhèn)魘詛咒的瘋狂行徑,

還有胤禩那溫潤體貼、主動請纓賑災的“賢良”……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交織碰撞。煩躁!

一種掌控力被無形挑戰(zhàn)的煩躁,如同毒藤般纏繞著這位帝王的心。廢太子,

本是他乾綱獨斷、震懾朝野的雷霆之舉,如今卻被接二連三的意外攪得進退維谷。

太子的“悔悟”是真是假?胤禔的魘勝背后是否另有推手?胤禩……他真的如此安分守己?

帝王的多疑如同最鋒利的刻刀,在康熙心中劃下深深的溝壑。他需要一個契機,

一個能讓他重新審視、重新掌控一切,并能向天下彰顯無上皇權(quán)的契機!「梁九功。」

康熙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依舊威嚴?!概旁?。」梁九功躬身趨近。「傳旨。

十日后,朕將親往京郊景陵,祭奠……仁孝皇后?!箍滴醯哪抗馔断蛱摽?,

仿佛看到了那個早逝的溫婉身影。赫舍里……這個名字,最近被提及得太多了。

他需要去她的陵前靜一靜,也需要用這次祭祀,重新梳理他那紛亂如麻的心緒,

更要用這莊嚴肅穆的儀式,向所有人昭示——他,才是這萬里江山唯一的主宰!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飛遍宮闈。景陵祭祀仁孝皇后!這無疑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信號!

八貝勒府,書房內(nèi)燭火通明。胤禩看著手中密報——景陵祭祀,仁孝皇后。

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近乎冷酷的笑意。

「皇阿瑪……您終于給了兒臣這個機會?!顾吐曌哉Z,指尖在桌面上緩緩劃過「景陵」

二字,仿佛在撫摸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機會!一個千載難逢、足以徹底扭轉(zhuǎn)乾坤的機會!

他迅速鋪開一張景陵區(qū)域的詳細輿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處殿宇、回廊、祭祀高臺。

最終,他的指尖精準地落在一個點上——隆恩殿東配殿。那是祭祀前,

皇帝臨時休憩、更衣的場所,位置相對僻靜,守衛(wèi)雖嚴,但路徑并非無懈可擊?!负沃鶅?!」

胤禩的聲音低沉而急促?!钢髯?!」何柱兒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神情凝重?!嘎犞?,」

胤禩的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景陵祭祀之日,隆恩殿東配殿。

我需要一場‘意外’的火。火源要小,起勢要快,濃煙要大,但絕!對!

不能真的傷及圣駕分毫!明白嗎?!」何柱兒倒吸一口涼氣,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v火!

目標還是皇帝祭祀時的行在!這……這簡直是誅九族的大罪!「主子……這……這太……」

何柱兒的聲音都在抖?!笡]有退路!」胤禩猛地盯住他,那雙溫潤的眼眸此刻寒光四射,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咸安宮那位能不能翻身,你我能不能活,就看這一把火!

人手,用城外**黑風寨**那幾個亡命徒,告訴他們,事成之后,每人一千兩黃金,

遠走高飛!若事敗……你知道該怎么做?!顾穆曇糇詈髱讉€字,冷得像冰渣。

何柱兒臉色慘白如紙,但看到胤禩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絕和深藏的瘋狂,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他猛地一咬牙,重重叩首:「嗻!奴才……奴才拼了!」

胤禩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輿圖,聲音低沉下去,

如同在布置一場精密的狩獵:「火起之后,混亂之中,

務必讓人……‘疏忽’地放咸安宮那位片刻自由。給他指一條路,

一條能最快沖到隆恩殿東配殿的路。記住,他必須‘恰好’出現(xiàn)在最危急的時刻!」

「奴才……明白!」何柱兒的聲音帶著赴死的決然?!高€有,」胤禩拿起另一張紙條,

迅速寫下幾行字,「把這個,立刻送到咸安宮。告訴他,*想活命,想保住你額娘的謚號,

就在那天,豁出命去演!」咸安宮。胤礽捏著那張新傳來的紙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卻如同烙鐵般燙進他的靈魂:「景陵祭母,火起東南。撲火救駕,

搏命之時!切記:唯‘孝’可感天動地!唯‘血’可換一線生機!」景陵!祭奠他的皇額娘!

火?!救駕?!胤礽的呼吸驟然變得粗重,

一股混雜著恐懼、瘋狂和孤注一擲的火焰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血液!他明白了!

胤禩這是要在皇額娘的陵前,在皇阿瑪祭奠元后的神圣時刻,用一場火,用他胤礽的命,

去賭一個驚天逆轉(zhuǎn)!保護皇額娘的謚號……這是他唯一的執(zhí)念!胤禩的預言如同跗骨之蛆,

日夜啃噬著他。如果失敗……他不敢想象皇額娘死后聲名被踐踏的后果!

那比殺了他還要痛苦萬倍!「額娘……」胤礽對著虛空,低聲嘶吼,

眼中是野獸般決絕的紅光,「兒臣……不會讓您受辱!絕不!」他猛地將紙條塞入口中,

狠狠咀嚼,吞咽下去。咸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沓雒パ?!

他知道該怎么做了!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一,景陵。天高云淡,秋風肅殺。

龐大的皇家儀仗蜿蜒于通往景陵的神道上,旌旗獵獵,甲胄森然,盡顯皇家威儀。

空氣中彌漫著香燭和松柏的肅穆氣息,更添幾分沉重??滴跎碇f重的祭服,神色沉凝,

在文武百官和皇子宗親的簇擁下,緩緩步入陵區(qū)。他的目光掃過那些低垂的頭顱,

心中那股掌控一切的帝王威嚴,似乎又回來了幾分。祭奠元后,追思赫舍里,

也讓他紛亂的心緒得到片刻的安寧。祭祀大典在莊嚴肅穆中進行??滴跤H自拈香,誦讀祭文,

聲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回蕩在空曠的陵園上空。太子胤礽,作為元后嫡子,雖被圈禁,

但康熙終究還是給了他一個“戴罪觀禮”的恩典。他穿著一身半舊的素服,

遠遠地跪在觀禮人群的最后方,被兩名御前侍衛(wèi)嚴密看守著,形容枯槁,低垂著頭,

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石像。沒有人注意到,他低垂的眼簾下,

那如同火山巖漿般翻涌的瘋狂與決絕!大典結(jié)束,康熙略顯疲憊,

按例前往隆恩殿東配殿稍事休憩,更換常服。殿內(nèi)陳設簡單,香爐里裊裊青煙,

帶著一種沉靜的氣息。康熙坐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梁九功小心翼翼地侍立一旁。突然!

「走水啦!走水啦!東配殿走水啦!!」凄厲的、破了音的呼喊聲如同驚雷,

猛地炸響在肅穆的陵園上空!康熙霍然睜開眼!一股嗆人的、帶著焦糊味的濃煙,

竟已順著門縫和窗欞,絲絲縷縷地鉆了進來!「護駕!快護駕!」梁九功嚇得魂飛魄散,

尖聲嘶喊!殿外瞬間亂成一鍋沸粥!

聲、喊叫聲、雜亂的腳步聲、水桶碰撞聲、梁柱燃燒的噼啪聲……交織成一片末日般的喧囂!

「砰!」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撞開!濃煙如同翻滾的巨獸,猛地倒灌進來!

刺鼻的煙塵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視線一片模糊!「皇上!快!快從側(cè)門走!」

幾名忠心侍衛(wèi)拼命揮舞著刀鞘驅(qū)散濃煙,護著康熙向側(cè)門方向移動。然而,

火勢蔓延的速度遠超想象!不知是風向突變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幾處火頭竟詭異地竄起,

瞬間點燃了殿內(nèi)垂掛的帳幔和木制隔斷!一根燃燒的、碗口粗的橫梁,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帶著熊熊烈焰和滾滾濃煙,朝著康熙頭頂?shù)姆较?,轟然砸落!「皇阿瑪——??!」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生死關(guān)頭!一聲凄厲到破音的嘶吼,如同受傷野獸的悲鳴,

撕裂了混亂的喧囂!一道身影,如同從地獄中掙脫的狂魔,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

狠狠撞開了試圖阻攔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的動作似乎慢了半拍),從濃煙與火光的縫隙中,

以超越極限的速度猛撲過來!是胤礽!他灰頭土臉,素服上滿是污跡和火星,

頭發(fā)被燎焦了一片,形容狼狽到了極點!但他的眼睛,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此刻卻亮得嚇人,死死鎖定在康熙身上!他沒有絲毫猶豫!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他像一顆人肉炮彈,狠狠地撞向康熙!「砰!」一聲悶響!胤礽用自己的肩膀和后背,

硬生生將康熙撞離了原地!他自己卻因為巨大的慣性,重重地摔倒在地!幾乎是同時!

「轟隆——?。 鼓歉紵木蘖?,裹挾著烈焰和濃煙,擦著胤礽的后背,

狠狠砸在了他剛才摔倒的位置!火星四濺,熱浪灼人!「呃啊——!」

胤礽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后背的衣衫瞬間被灼穿,皮肉焦糊的味道彌漫開來!

但他根本顧不上!他看到幾塊燃燒的碎木正飛濺著砸向踉蹌后退的康熙!「皇阿瑪小心!」

胤礽目眥欲裂,如同瘋魔般從地上彈起,再次撲了過去!他伸出雙手,

不顧一切地拍打著康熙龍袍上濺落的火星,用身體擋住飛濺的燃燒物!動作迅猛而狼狽,

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不顧生死的癲狂!混亂中,

一匹因受驚而掙脫了韁繩、拖著半截車轅的御馬,嘶鳴著,雙目赤紅,如同失控的戰(zhàn)車,

橫沖直撞地朝著康熙的方向猛沖過來!侍衛(wèi)們被濃煙和混亂阻隔,救援不及!「閃開!」

胤礽的嘶吼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他猛地將剛剛站穩(wěn)的康熙狠狠推向旁邊侍衛(wèi)的懷里,

自己則如同螳臂當車,迎著那匹驚馬,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撞向馬身!「嘭!」

沉悶的撞擊聲!「嘶聿聿——!」驚馬吃痛長嘶,前蹄高高揚起!

胤礽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被巨大的沖擊力狠狠撞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幾米外的青石地上!

額頭撞在冰冷的石階邊緣,鮮血瞬間涌出,混著臉上的煙灰,糊了滿臉!

手臂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jīng)折斷!他蜷縮在地,劇烈地咳嗽著,

每一次咳嗽都帶出血沫,后背焦黑的傷口在素服下猙獰可見,額頭的鮮血汩汩而下,

染紅了身下的石板。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滴醣皇绦l(wèi)死死護在身后,驚魂未定。

他剛剛站穩(wěn),龍袍上還帶著胤礽拍打留下的黑手印和零星火星。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那根還在燃燒的巨梁,那匹被侍衛(wèi)合力制服的驚馬,

還有……那個蜷縮在血泊與灰燼之中,為了救他而變得如同地獄惡鬼般的兒子——胤礽!

胤礽滿臉血污煙灰,額頭傷口深可見骨,手臂折斷,后背焦黑,

每一次痛苦的抽搐都清晰可見。但他那雙被血糊住的眼睛,

卻依舊死死地、執(zhí)拗地望著康熙的方向,

口中還在無意識地、微弱地呢喃著:「皇……皇阿瑪……小……小心……」

那一聲聲破碎的、帶著血沫的呼喚,那不顧一切的撲救,

那以身擋梁、撞馬的瘋狂……尤其是胤礽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里面沒有算計,沒有怨恨,

只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純粹的、屬于兒子對父親的擔憂和保護!康熙的心防,

那層用帝王心術(shù)、猜忌怒火澆筑而成的堅硬外殼,在這一瞬間,被這血與火交織的畫面,

被這聲嘶力竭的「皇阿瑪小心」,被那絕望中透出的孺慕,徹底擊碎了!

赫舍里臨終托付的畫面清晰浮現(xiàn)……保成……他的保成……「保成——??!朕的保成啊——!

!」一聲撕心裂肺、帶著無盡痛悔和失而復得般狂喜的呼喊,

從這位鐵血帝王的口中爆發(fā)出來!他猛地推開身前的侍衛(wèi),踉蹌著,

幾乎是撲跪到胤礽的身邊!他顫抖的手想要去觸碰胤礽滿是血污的臉,卻又怕弄疼了他,

最終只是緊緊抓住了胤礽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握得死緊!「御醫(yī)!御醫(yī)死哪里去了!

快傳御醫(yī)??!」康熙的咆哮聲震四野,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和震怒!他看著胤礽慘烈的模樣,

看著那刺目的鮮血,老淚再也無法抑制,奪眶而出!「保成!堅持?。』拾斣谶@里!

皇阿瑪在這里!」他緊緊握著胤礽冰冷的手,聲音哽咽,哪里還有半分帝王的威嚴,

只剩下一個痛悔交加、恐懼失去兒子的父親!「太……太子殿下舍身救駕!」

「太子殿下忠孝感天??!」周圍的侍衛(wèi)、官員、太監(jiān)們終于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瞬間,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響徹了整個景陵上空!

火光映照著康熙老淚縱橫的臉和胤礽浴血的“忠孝”,構(gòu)成了一幅極具沖擊力的畫面!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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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5 10: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