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還想再說些什么，李毅飛突然沖出來：“七夜，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
沈宿遷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直接開口詢問：“李毅飛？你不會也是小七的隊友吧？”
“情況很復雜，李毅飛是報案人?！绷制咭共]有因為情況很復雜就懶得對沈宿遷解釋，而是快速總結(jié)現(xiàn)在的局面。
首先，林七夜的精神感知范圍只有二十米，想要完整的覆蓋住整個操場是不現(xiàn)實的。
但如果不能覆蓋，他就無法找到所有的怪物，那他就只能一刻不停地移動，直到找出人群中所有的怪物。
這樣的行動無疑是極其困難的，且很容易引起老師的注意，一旦有老師出面叫停，他們的計劃就要失敗了。
可如果他們不這么做，錯過了這個機會，就只能等到放學之后去學校門口一個個檢查了，又耗費時間，又容易增添變數(shù)。
每一條人命都很重要，他們賭不起。
見他們仨遲遲不動，林七夜還抓著沈宿遷的手，校長站在主席臺上看得清清楚楚。
沈宿遷的成績很好，替二中拿過不少競賽的金牌，校長認得她，也愿意給她點面子，只是出聲提醒：“都動作快一點，抓緊時間，馬上升旗了。”
林七夜松開了她，雖然還有些猶豫，但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小千，你小心。”
轉(zhuǎn)身離開之后，沈宿遷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小七，如果遇到困難的話，可以來找我?！?/p>
“我永遠都是你的依靠?！?/p>
少女烏黑的長發(fā)在空中揚起，即使是穿著校服，沈宿遷的身材也顯得格外纖細，渾身上下都與眾不同。
李毅飛揣摩上意：“文委也是守夜人？”
林七夜否認：“她不是?！?/p>
升旗手經(jīng)過他眼前，林七夜雙眸放光，主動走了上去，準備通過‘謊言、強取豪奪’等一系列不可描述的手段取得代替升旗手升旗的機會。
他只來得及否認沈宿遷是守夜人，于是李毅飛恍然大悟：“原來是嫂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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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班級隊伍之中，沈宿遷在心里和女聲進行交流。
‘學校里這只怪物，到底是什么？’
【他會蛻皮，你可以猜猜?！?/p>
別扭期終于過去了，女聲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沈宿遷，所以這次的祂表現(xiàn)得很配合。
‘蛻皮？難道是蛇？’
【猜得沒錯?！?/p>
女聲對沈宿遷的智商表示了肯定。
祂不再賣關(guān)子：
【是難陀蛇妖?！?/p>
‘哦——’
沈宿遷拖長了聲音。
‘完全沒聽說過?！?/p>
可惜女聲沒有實體，不然沈宿遷一定能看見祂像極了小黃臉冷汗表情包的同款：
【難陀蛇妖來自于你們?nèi)祟惖泥l(xiāng)野傳說，知道的人很少?！?/p>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經(jīng)在長空山感受過他的蹤跡，能察覺到他的氣息，應(yīng)該是同一只?！?/p>
‘原來是老熟人啊?！?/p>
看來這只難陀蛇妖也挺愛旅游的，居然能大老遠從北方的長空山趕到滄南市來。
【難陀蛇妖的偽裝能力很強，也有著不遜色于人類的智慧，將生物吞入腹中之后，可以在其體內(nèi)種下蛇種，將軀殼轉(zhuǎn)化為它的子嗣，操控它們的行動?！?/p>
‘怪不得七夜叫我小心，看來學校里已經(jīng)有難陀蛇妖的子嗣了。他臉色那么難看，恐怕數(shù)量還不少?！?/p>
【這種弱小的生物，我根本不屑于看一眼，也就只有你們?nèi)祟惒艜缗R大敵?！?/p>
女聲的語氣很不屑，沈宿遷也跟著冷笑。
‘你看不起的人類至少還能行動自由，你呢，能出來現(xiàn)個形嗎？’
女聲不說話了。
沈宿遷，好毒的一張嘴。
‘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難陀蛇妖有什么弱點?！?/p>
或許是被沈宿遷戳中了痛楚，女聲進入裝死模式，全當自己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別裝聽不見?！?/p>
‘拜托，請對你的代理人好一點，我還是你復仇路上的打手呢?！?/p>
沉默了很久，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女聲回答：
【難陀蛇妖的戰(zhàn)斗力很弱，本體一天只能產(chǎn)出一個蛇種，而子嗣則需要三天。只要你想，可以輕而易舉收拾他們?！?/p>
‘把我說的這么厲害。那你告訴我，現(xiàn)在學校里有多少子嗣？’
【你之前一直都不管這些事情的?！?/p>
‘七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p>
更何況，二中也是她的學校，絕對沒有拱手讓給怪物的道理。
––––
頂替了升旗手借著升旗將三個年級都晃了一圈的林七夜心里暗叫不妙，就學生和老師之中的感染者而言，就足足有六十多個。
即便每個感染者都是盞境，那也不容小覷。
人類肉體凡胎，絕對不是盞境怪物的對手，一旦這些感染者對師生展開攻擊，二中必然會血流成河。
而更可怕的是，他們早已向外滲透。
"劉小艷、韓若若，以及教導主任的家，我們都已經(jīng)去探查過了。他們的家人也全都已經(jīng)被感染。”
陳牧野的聲音通過耳麥傳入林七夜的耳中，“形勢，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嚴峻?！?/p>
“七夜，我們要在外肅清這些外滲的感染者，學校之內(nèi)，只能靠你、紅纓和小南三個人了。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清除本體！”
林七夜：“但是這樣一來，神秘的存在就瞞不住了?！?/p>
"不用擔心。我們有一件禁物，名為【夢境耳語】，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締造夢境，抹去人的部分記憶。”
陳牧野考慮得很周到，“老趙已經(jīng)在二中外張開了【無戒空域】，接下來的二中，將變成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就靠你們了?！?/p>
––––
升旗儀式結(jié)束，跟著大部隊返回班級的路上，沈宿遷還不忘吐槽。
‘六十多個子嗣，這個蛇妖還挺能發(fā)展下線的?！?/p>
【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對你來說不值一提，可是對這些普通人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危險?！?/p>
沈宿遷抬起手，摘下了一片葉子。
剛剛路過教學樓前那棵香樟樹時，樹上的葉子‘告訴’她，林七夜路過這里，去了女生宿舍樓的方向。
‘七夜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想，怎么樣才能阻止這些子嗣傷害無辜的人?！?/p>
【這些人可沒有給你送過糖?！?/p>
‘但他們是我的同類?！?/p>
【可笑。你是我的代理人，而他們只是最弱小無能的人類，你們不一樣。】
‘他們是人類，我也是人類。身體里流出的血都是紅色的，也總會經(jīng)歷生老與病死。我和他們，有什么不一樣呢？’
沈宿遷松開手，讓那片葉子順著風飄走，發(fā)絲微動，一道身影卻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后。
“根據(jù)萬有引力定律，世界上的每一個物體都不能脫離地心引力憑空飛天，即使是一片葉子?！?/p>
藏在眼鏡之后的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繼續(xù)補充，“現(xiàn)在沒有風?！?/p>
沈宿遷滿臉黑線：“安卿魚，就算你是學霸，也不用來我面前炫耀吧？”
“你覺得這是炫耀？”安卿魚不解地歪了歪頭，“我只是在向你虛心求教而已。你是怎么讓葉子飛得這么高的？”
沈宿遷沒好氣地懟他：“葉子就不能飛嗎？它就不能是想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能，但不符合科學。”
安卿魚認真地回答，“它還在升空，并沒有下落，如果要出現(xiàn)這種情況，恐怕只有龍卷風才能做到，而且還要是持續(xù)性的?！?/p>
“但這里沒有蝴蝶?！?/p>
沈宿遷噎住了：“別開這種玩笑，我知道什么是‘蝴蝶效應(yīng)’。”
沈宿遷走得很快，但是安卿魚卻緊緊跟在她身后：“我是很認真地向你求教，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宿遷回頭，對著他假笑：“用真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