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中的林若玥溫柔善良,林婉死后,林家誰都沒看她一眼,是林若玥為林婉買了棺槨,請了誦經(jīng)的法師。
林若玥對林婉是真的挺不錯,但是眼前的女人,卻與書中的女主判若兩人,處處透著虛偽與算計。
“姐姐在胡說什么,難道我還能是旁的人嗎?”
林若玥瞳孔微微一震,片刻又恢復了正常。
這極為細小的變化,仍被林晚看在了眼中。
難道自己方才的猜測是對的,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書中的女主角?
那她到底是誰?
林晚心念數(shù)轉(zhuǎn),臉上的神情卻十分篤定,仿佛已把林若玥看穿。
“你是誰,你我心知肚明,林若玥,那條赤尾竹葉青沒有殺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當真以為頂了林若玥的身份,便可只手遮天,任你為所欲為?”
林若玥目光忽涼,挽著林挽手臂的手指霎時緊了幾分。
很快,她就發(fā)出了一聲嘆息,無奈的說道:“就因為我來自南疆,姐姐就懷疑我嗎,我從小就沒上過山,也從未見過蛇,怎會害你,我是真心想與姐姐好好相處,姐姐為何要處處與我過不去?”
林晚微微一怔,她怎么就改變了態(tài)度,難道......
結合綠茶婊的套路,林晚瞬間明了,身子立刻朝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砍斷的竹尖刺入手心,頓時冒出了血,疼得林晚齜牙咧嘴,顫抖質(zhì)問:“妹妹,你為何要推我?”
林若玥不及反應,頓時愣住。
眼前人影一閃,林肅已出現(xiàn)在了林晚的身側。
“林婉,你怎么樣?”
“手好痛!”
林晚抬起正在流血的手,嘴角都抽搐了,是真疼。
林若玥心覺不好,忙上前說道:“哥哥,我真的沒推姐姐,是她自己倒在地上,她想陷害我。”
“夠了,回去!”
林肅臉色驟然沉下,語氣不容置疑。
林若玥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躬身道:“若玥告退!”
臨走前,她冷冷的看了林晚一眼,眼中滿是恨意。
林晚忍的疼痛,在背后對她豎起了一根中指,奶奶的,看誰能婊的過誰。
林肅已捏住了林晚的手腕,對身邊的王貴喝道:“快取金創(chuàng)藥來?!?/p>
看著林肅焦急的樣子,林晚不禁泛起了尋思。
他若想讓自己死,大可以不管不問,難道那碗藥,他根本就不知情,又或者,他也在演戲?
這到底是什么鬼劇情?
本來以為自己胸有成竹,可以靠著已知的劇情,過完不用奮斗的一生,忽然間,好像全都亂套了。
林晚本來是個活潑向上的大好花朵,如今卻要天天演這些淚水漣漣的苦情的戲碼,實在心累的很,搞不好沒等危機解除,自己就先抑郁了。
一路胡思亂想,云芳閣已經(jīng)到了。
王貴小跑著進門,恭敬遞上藥瓶。
林晚的血已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林肅的手指與袍袖亦被染紅。
她卻像沒有知覺一樣,低著頭,一動不動。
不想裝了,心累了。
看著林晚的樣子,林肅目色浮沉,他迅速打開瓶塞,將藥灑在她的傷口上,灼熱的疼痛頓讓林晚繃不住了。
“嘶,好疼!”
“忍一忍,睡一覺就好了?!?/p>
林肅重新拿了一條手帕,給她包扎,動作輕柔了不少。
“謝謝哥哥。”
這兩天眼淚流的太多,導致林晚嚴重缺水,說話有氣無力的。
“謝什么,昨日你還說愿意與我親近,莫非又在撒謊?你昨晚睡得如何?”
林晚的頭再次壓低了幾分,不讓林肅看到自己的表情,怪不得演員工資高,演戲的確是個挺累的活。
“沒睡,不敢閉眼,眼前總會晃出那條蛇?!?/p>
林肅瞧著了一眼衣袖上的血,眉心攏起。
“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你既然住在國公府,就是林家的人,若有人蓄意傷你,我定不會饒他?!?/p>
“哦,謝謝哥哥?!?/p>
林晚的頭垂的更低了,很想清凈一會。
接連兩聲謝,讓林肅十分不悅。
“以后不許再說謝字,你的婚事我若不答應,娘就逼不了你,既然昨晚未睡,就趁現(xiàn)在補個眠?!?/p>
林晚心頭微喜,自己果然沒猜錯,林肅的確很有話語權,臉上依然神情蕭瑟。
“知道了,哥哥忙去吧,不必惦記我?!?/p>
林肅瞇起深邃眸子,意義不明的瞧了她半晌,才道:“有事就來書房找我?!?/p>
“知道了哥哥。”
林肅起身離開,王貴快步跟上,看著他手上和袖子上都有血,忙說道:“奴才這就給爺拿件干凈的袍子來?!?/p>
林肅嗯了一聲,手指不經(jīng)意從唇上劃過,染了一抹殷紅......
房內(nèi)。
林晚吐了口氣,總算是走了,立即朝門外喊。
“彩衣,我還有多少銀子?”
這亂糟糟的國公府,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彩衣從外邊跑了進來,老實的說道:“只有五兩銀子?!?/p>
“啊?就這么點?”
大戶人家的小姐,月銀怎么也得有個幾十兩吧,吃用都是府里給備,她能有什么花銷?
彩衣小聲說道:“小姐愛喝酒,也愛玩骰子,剩下的錢,都給沈公子買東西了?!?/p>
林晚這才想起書中的林婉為了追沈清之,各種制造偶遇,沈清之喜歡去的地方,她必然也不會缺席,銀子確實都花他身上了。
這原主,怪讓人無語的!
“珠寶首飾呢,也一件都沒有嗎?”
彩衣忙道:“這個到是有些,不過也被小姐典當了大半?!?/p>
彩衣邊說邊彎下腰,從床底下拿出來一個小盒子,打開來,里邊果然有幾串形狀并不飽滿的珍珠項鏈,三四對灰撲撲的耳環(huán),還有兩個成色一般的玉鐲子。
瞧這色澤與造型,明顯值不了幾個錢。
林婉很想臭罵原主一頓,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行了,你下去吧?!?/p>
林晚將這些東西全都掏出來,用塊花布包好,這會應該沒人注意她,先拿去當鋪問問,萬一原主留的都是好的呢,反正她是真不識貨。
她貓著腰,從角門溜出府,剛走到巷子的拐角處,就看到了坐在馬車上的林肅。
他已脫下官服,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淺淡的顏色襯得他豐神俊朗,倜儻風流,舉手投足間既有讀書人風骨,眉眼亦有武人的英武,不愧是十六歲便高中文武雙狀元的牛人。
林肅顯然也看到了她,眉眼間頗為不悅。
“怎么出來了?為何不好好休息?”
“我睡不著......想去市集走走?!?/p>
林肅的目光從她紅腫的眼上掃過,再想到這兩日發(fā)生的事,估計她大抵是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
“那就上來,我送你?!?/p>
林晚怕惹他懷疑,只得踩著凳子上去,門口鋪的墊子顯然剛剛沖過水,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趴到了林肅的腿上。
胸口被堅硬的膝蓋撞的生疼,林晚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她趕緊撐起身,準備悄悄揉一下,不想錦緞的布料太滑,手掌哧溜一下按到袍子中央的凹陷處,觸及到了不可言說之物。
林晚雙眸圓睜,微張著粉唇,瞬間就石化了。
她發(fā)誓,這次,真的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