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盒放在一邊,顧庭洲掀起身上的T恤聞了下,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行走的烤肉。嫌棄道:“這件衣服算是廢了,上面都是燒烤的味?!?/p>
“一會兒你脫下來,我叫客房服務(wù)拿去干洗一下,應(yīng)該不影響下次穿。”SK品牌宣傳圖上模特穿的衣服沒有選擇大品牌,一直由一家服裝工作室提供,林言曾在網(wǎng)上搜過,這個工作室只接受定制,不對外售賣。幸好顧庭洲身上這件只是沾上味道,并沒有破損,不然確實可惜。
話音剛落,顧庭洲就拽住衣服的下擺往上一掀,把衣服從身上脫了下來。
“這件衣服是我設(shè)計的?!鳖櫷ブ薨衙撓聛淼囊路G在沙發(fā)的扶手上,“SK最近兩年宣傳圖上模特穿的衣服都是出自我的服裝工作室,有一半以上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不過很遺憾,下一季開始,你就看不到我的作品了?!?/p>
如愿在林言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顧庭洲心情稍稍舒暢了點,轉(zhuǎn)身去了衛(wèi)生間。
泡沫順著肌肉的溝壑流下來,頂噴不斷流出的熱水沖走身上惱人的燒烤味。沒見到林言之前,顧庭洲一直好奇對方是怎樣一個人?是自己身材不夠棒,長得不夠帥,還是不夠器大活好,能這么毫不留念地偷偷跑掉。對于向來心高氣傲的他而言,對方的消失是他人生黑歷史一般的存在。
等跟林言接觸后顧庭洲才發(fā)現(xiàn),之前的種種猜測都錯了。林言的逃避不是因為經(jīng)驗太豐富了,而是完全沒有經(jīng)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索性在對方醒來前離開。開句玩笑都會緊張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風(fēng)月場的老手。這個人很有意思,連嘴硬的樣子都很有趣。雖然今晚的聊天方式不對,但目的達到了?;貞泟倓偭盅缘姆磻?yīng),顧庭洲的心情愉悅起來,嘴角不由揚起一個笑容。
從小到大他想干什么都勢在必得,感情上當然也不會例外。
這個澡洗得有點久,終于等到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了。林言握著手機掃過去一眼,就匆匆移開視線。顧庭洲只在腰上圍了條浴巾,脖子上的水珠順著性感凸起的喉結(jié)往下淌,輪廓清晰的腹肌毫無遮擋地映入自己眼中。就這樣站在林言面前伸出手,等著他把膠囊從鋁箔紙里剝出來。
吃了藥,躺在床上,顧庭洲問道:“這個藥多久起效?”
“半個小時左右,剛才吐得太厲害,你多喝點水?!绷盅园岩槐瓬厮旁陬櫷ブ薜拇差^柜上。
“要是半小時后藥有效果了,你就準備回去了?”
“看情況?!绷盅孕睦镆苍谒伎歼@個問題,如果回去,顧庭洲會不會半夜又疼得厲害起來。想到這兒,他去沙發(fā)上從剛才的紙袋里拿出體溫計,買藥的時候順手帶了一支。
“自己測下體溫?!绷盅园洋w溫計遞了過去,他有過急性胃炎嚴重到發(fā)燒的經(jīng)歷,防患于未然,測一下放心點。
“不會?!鳖櫷ブ藁卮鸬玫故歉纱唷?/p>
短暫的僵持后,對方還是走過來,低頭握住自己的胳膊,把體溫計夾在他腋下。顧庭洲看著面前的人,沒有定型的頭發(fā)從額前垂下來,從他眼前掃過。林言的相貌不是讓人一眼驚艷的類型,但搭配得恰到好處的五官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過目難忘。他身上有種很獨特的氣質(zhì),看著自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天然的專注感。此時,林的瞳孔里只映出自己的臉,讓顧庭洲覺得很滿意。
“那天為什么會答應(yīng)我?”等夾好體溫計,顧庭洲問道。
“可以不要再提這件事嗎?”從遇見顧庭洲開始,這件事快成了林言心里一個魔咒,不斷反復(fù)被加深記憶。他甚至很疑惑,顧庭洲為什么執(zhí)著于把這件事攤開、點破。
“以后別喊再我顧總了,我就不提了?!?顧庭洲開出一個條件。
林言以為顧庭洲又要說一堆歪理邪說來反擊,沒想到只提了這么一個要求。
“好?!彼饝?yīng)了,停頓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因為直覺?!绷盅圆恢李櫷ブ奘欠駮J為自己在敷衍他,但確實是他當時真實的想法。
抽出溫度計,37.7,有一點低燒。權(quán)衡了一下,林言決定還是留下來。顧庭洲這種情況,回家他也睡不踏實,待在這兒,半夜有什么情況也好及時處理。
“我睡在外面沙發(fā)上,如果半夜不舒服就叫我,不要硬撐著?!?/p>
顧庭洲看了看自己身下兩米的大床還空出不少位置,正準備開口。林言像是猜出他想說什么,豎起食指貼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俯身從他床上拿了一個枕頭出去了。
不知道是藥效起作用了,還是林言睡在外面讓他覺得很踏實。顧庭洲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第二天早上了。確切地說,他是被餓醒的,頭天晚上吃的都吐干凈了,饑腸轆轆地睡了一晚上,做夢都在剝小龍蝦??戳讼聲r間,才早上六點。
走出房間,沙發(fā)上的人還在睡覺,身上搭的毯子有一半都掉地上了。顧庭洲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走過去,睡夢中的林言看上去很溫柔,上次沒能一起起床,這次算彌補了一半。他盯著林言的睡顏看了會兒,撿起掉在地上的毯子蓋在他身上。毯子剛搭上去,沙發(fā)上的人眼睛就睜開了。
“還早,再睡會兒。”顧庭洲跟他打了個招呼。
眼前突然多了一個袒胸露腿只穿了一條內(nèi)褲的男人,林言瞬間就清醒了,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好點了沒?胃還難受嗎?”
“沒事了,就是肚子好餓?!钡降资悄贻p底子好,一覺醒來,除了特別餓,沒什么其他不適。
顧庭洲就這么穿著內(nèi)褲走到吧臺前,擰開一瓶水正準備喝,聽見林言在身后說“別喝涼的”,乖乖地把手上的水倒進電水壺加熱。趁燒水的時候,顧庭洲進衛(wèi)生間洗漱了一下,又從衛(wèi)生間晃出來。
早上本來就會有點生理反應(yīng),更別提一個身材完美的男人近乎裸體的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諱地晃來晃去,輕薄的內(nèi)褲被撐得鼓鼓囊囊展示著主人傲人的資本。林言冷著臉扒開擋在他面前的人,進了衛(wèi)生間。用酒店的一次性潔具簡單洗漱了下,一打開門,又差點撞在顧庭洲身上。
這個時間點酒店的早餐都還沒開始供應(yīng),不想跟顧庭洲繼續(xù)待在一個房間里,林言拿上手機準備出門:“我去給你買碗粥回來?!?/p>
顧庭洲一把拉住他:“一起去,我待酒店也沒什么事,省得你再回來一趟。等我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