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懶人沙發(fā)緊緊挨著,兩邊各有一張小矮桌,束司灼坐下后,拿出消毒的藥水,然后看向佟昭,“靠近點兒。”
佟昭趴在邊緣,往前湊了湊。
“再近點?!?/p>
佟昭:“……”又往前湊了湊。
很近了,佟昭一抬頭都能看清束司灼長長的睫毛。
束司灼滿意地勾起嘴角,仔細地給他臉上的淤青消腫上藥。
醫(yī)用棉球濕潤清涼,束司灼下手很輕。
佟昭半掩的視線里,能看到束司灼抿緊的嘴唇和線條利落的下頜,再往下,就是性感的喉結。
佟昭突然覺得這氛圍不太對,自己的心跳也不太穩(wěn),索性閉上眼睛,不看不聽。
束司灼瞥他一眼,眸子里笑容更甚。
“好了?!边^了一會兒,佟昭聽見束司灼說,“睜開?!?/p>
佟昭睜開眸子,被眼角的藥水熏得又虛了虛眼睛。
“衣服脫了。”
“啥?”佟昭眼睛猛地睜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衣服脫了,身上也要上藥?!笔咀频卣f。
佟昭攏了攏領子,“我身上沒傷。”
束司灼垂眼示意,佟昭順著他的視線低頭,見自己衣袖滑了一段,露出手臂上一塊青紫。
佟昭猶豫兩秒,便脫了睡袍,然后將棉質睡衣的兩只衣袖往上高高擼起,從容就義般把兩只手臂擱在沙發(fā)邊緣,“來吧。”
束司灼輕蹙了一下眉,就低頭給他的手臂擦藥。
擦完后,他口氣變成命令式,“身上?!?/p>
佟昭晃著兩只手臂等藥干,睜眼說著瞎話,“身上真沒有?!?/p>
“佟昭?!?/p>
就冷冷兩個字,佟昭立刻敗下陣來,整個人趴在沙發(fā)上,埋著臉甕聲甕氣說:“來來來,你來?!?/p>
佟昭身材修長,肩胛骨頂著柔軟的睡衣布料,顯得非常漂亮,腰很細,連著臀部如攀上小峰,線條流暢,惹人遐思。
束司灼眼神變了變。
某種肖想多年的欲望在心口爆發(fā),竄進四肢百骸,他必須繃緊肌肉深深呼吸,才能將其壓制。
等了半天都沒動作,佟昭正要轉頭來看,背上一片涼意,衣服已經被撩開了。
束司灼怔怔盯著胛背中間一道淡淡的疤,像是被人摁了暫停鍵。
佟昭覺得奇怪,又要回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回過神,將人摁住,艱難得從那道淡淡的疤上移開。
看著佟昭背上的淤青,情緒瞬間被憤怒取代。
真該卸掉一只手。
束司灼陰狠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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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腿上都上好藥,束司灼去浴室洗了手,走出來后,發(fā)現(xiàn)佟昭已經站在大開的臥室門口,笑著恭送他了。
束司灼走過去,停在門邊,“上完藥就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現(xiàn)在都半夜了,你明天不上班嗎?”佟昭說。
束司灼起了作弄的心思,突然伸手抵住門框,將佟昭圈住,湊過去,鼻尖對著鼻尖。
佟昭愣了一秒后猛地后退,警告道:“束司灼,別亂來。”
“上次親那一下,不是我們關系的結束,”束司灼緩緩說道,“佟昭,你現(xiàn)在的自由只是暫時的,明白嗎?”
每次束司灼跟佟昭做情感上的示意,哪怕“佟昭”就是佟昭,他也會竄出一股無名火,“束司灼,你能不能別老想著包養(yǎng)情人!”
束司灼笑了一下,趁佟昭不注意親上了他的唇,一觸即分,然后站直身子,抿抿唇,“有藥味?!?/p>
佟昭:“!”
束司灼瞇眼一笑,“晚安?!闭f完轉身離去,走進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被占了便宜還嫌棄嘴上有藥味的佟昭在原地震驚了足足半分鐘。
不是……這小子,怎么跟以前一樣蔫兒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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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佟昭被一陣催命般的手機鈴聲吵醒。
他煩躁得伸出手亂摸一通,把手機直接抓進被窩里,迷糊接聽:“喂……”
“佟昭!你昨晚在哪兒睡的?!”
花小棠這個大小姐昨晚沒有等來信息就睡著了,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佟昭打電話。
佟昭被這聲音嚇得瞬間清醒,腦袋鉆出被窩,“花師姐?”
“說!你有沒有被束司灼拐進狼窩!”
佟昭看了一圈這狼窩,吞吞吐吐地解釋:“昨晚束司灼說小絲瓜病了,所以我就……”
花小棠雖然不知道小絲瓜是什么,但是光聽這個開頭她就明白了,立刻發(fā)出一聲怒其不爭的吼聲,佟昭自動消音。
“解釋我不想聽了,地址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立刻就去接你!”
“花師姐,其實不用……”
啪嗒,電話掛斷了。
佟昭看了眼時間,早上十點,昨晚干了架,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渾身酸痛。
收拾好下樓,馮媽連忙笑著喚他,“佟先生,醒了?早餐我給你熱著呢,快來吃?!?/p>
佟昭不好意思拂了馮媽的好意,便打算吃了早餐再走。
“束總呢?”他坐在餐桌邊,問馮媽。
馮媽給他端來三明治和牛奶,笑道:“少爺去公司了?!?/p>
果然要上班,昨晚還半夜不睡。
佟昭又問:“小絲瓜呢?今天好些沒有?”
“今天精神倒不錯,去溜公園了。”
佟昭這才放心地笑了笑。
早餐快要吃完的時候,一陣急速的汽車引擎聲響起,紅色跑車停在不遠處,短促地摁了聲喇叭。
佟昭一口喝完剩下的牛奶,“馮媽,我走了,謝謝你的早餐?!?/p>
馮媽見佟昭快速走到門口換鞋,問道:“這么著急走???不等少爺回來?”
“不等了?!辟≌训馈?/p>
佟昭剛穿過院子走出大門,就見一輛白色卡宴駛來,穩(wěn)穩(wěn)停在大門口。
佟昭由于好奇,停下了腳步。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
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年輕人。
這地方也沒個藏處,三個人六只眼睛直接撞在一起,都齊齊愣住了。
佟昭盯著那個年輕人,發(fā)現(xiàn)他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像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自己!
年輕人也在打量他,神情卻并沒有他驚訝,而是笑道:“你也是風屋那邊的人?”
風屋?那是啥?
中年男人兩步上前,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笑呵呵地問:“束總在里面?”
佟昭說:“他去公司了。”
“你這是……被誰打了?”
佟昭沒有回答。
中年男人同情地看了他幾眼,想著這孩子肯定是不聽話被束總收拾了。
他攆著那個年輕人上車,“走走走,咱們去公司找束總?!?/p>
年輕人朝佟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便轉身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