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要胡言!”太后臉色驟變,顯然對皇上的態(tài)度極為不滿。
皇上放下茶盞,狹長眼眸微微一挑,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卻又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太后如今倒是越發(fā)愛為難兒臣了?!?/p>
站在一旁的蘇德全暗自咋舌,皇上向來喜歡給太后添堵,并且這嗜好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太后是皇上的養(yǎng)母,但近幾年兩人關(guān)系越發(fā)緊張,皇上對太后的態(tài)度也日漸冷淡。
太后被皇上當(dāng)眾駁了面子,心中很是懊悔,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請皇上過來。
太后長嘆一口氣,無奈她只得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幾位秀女身上,詢問道,“哪位是沈家的姑娘?”
“嬪妾沈氏,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鄙蜍迫羯锨耙徊剑Ь葱卸Y。
“好孩子,快到哀家的身邊來?!碧竽樕现匦聮炱鸷蜕频男θ荩路饎偛诺牟豢鞆奈窗l(fā)生過。
沈芷若靦腆一笑,大方的走到太后身旁。
“你父親近來身體可好?”太后關(guān)切道。
“家中一切安好,父母身子康健,入宮前還特意囑咐嬪妾代他們向娘娘請安?!鄙蜍迫羧崧暬卮?。
太后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拍了拍沈芷若的手,轉(zhuǎn)頭對皇后說道,“皇后,芷兒以后就托你多多照看了?!?/p>
“臣妾謹(jǐn)記?!被屎笪⑽⒁恍ΓZ氣溫和。
沈芷若與皇后同出沈家,太后亦是沈家出身。
三人其樂融融,顯然是為了鞏固沈家的地位。
可這番景象卻讓一旁的蕭景祁愈發(fā)不耐。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檀木桌,忽然冷冷開口,“姓云的那個,給朕過來!”
殿內(nèi)頓時一靜,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云錦書。
云錦書心中一緊,今日真是禍不單行,方才被皇后當(dāng)作對付玉貴妃的棋子,如今又被皇上點(diǎn)名。
此刻她的心中不由忐忑起來。
她硬著頭皮上前,恭敬行禮,“嬪妾云氏,見過皇上?!?/p>
皇上抬頭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杵在那兒像根柱子似的做什么?到朕的身邊來!”
云錦書心中叫苦不迭,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走到皇上身旁。
皇上的脾氣還真如傳言那般捉摸不透,自己方才明明什么都沒做,怎么就惹到他了?
蕭景祁見她走近,忽然語氣一轉(zhuǎn),帶著幾分戲謔的問道,“你父親近來身體可好?”
云錦書一愣。
皇上,咱們兩個貌似不熟吧?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不過她面上依舊恭敬,答道,“回皇上,嬪妾父親一切安好。”
殿內(nèi)眾人聞言,紛紛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宮女們暗自想著,看來這位云小主有些來頭,竟能讓皇上如此關(guān)注,日后怕是要多加小心伺候了。
一旁的蘇德全不禁多看了云錦書幾眼,嘖嘖稱奇。這小主遇事倒是鎮(zhèn)定,只是如今被皇上心血來潮的問了兩句話,日后再善妒宮嬪的包圍下,日子怕是難熬嘍!
太后此時也注意到了云錦書,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道,“原來是云家的女兒,長得倒是不錯,規(guī)矩也還行。定要好好伺候皇上。”
云錦書心中苦笑,偷眼瞥了瞥皇上。
只見他端坐在龍椅上,茶盞已由蘇德全添滿,點(diǎn)心也擺在手邊,似乎并無需要她伺候的地方。
難不成是要她過去捶背捏腿?
她正猶豫間,皇上忽然指了指桌上的橘子,淡淡道,“給朕剝了?!?/p>
云錦書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剝橘子,倒也不算難事。
她連忙坐下,小心翼翼的開始剝橘子。
蘇德全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心中暗叫不好,云小主啊,可千萬別放松警惕,皇上這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應(yīng)付的!
果然,皇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云錦書剝橘子,見她白皙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紅,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嘖嘖道,“這手指,倒像朕昨日餐桌上白灼雞爪?!?/p>
云錦書猝不及防,手腕被皇上握住,心中一驚,手中的橘子頓時掉落在地,骨碌碌滾到了皇上的龍袍上。
皇上低頭看著那橘子,臉色逐漸陰沉,冷冷道,“云才人,你這手倒真是夠利索的?”
云錦書心一沉,暗自叫苦不迭,今日真是禍不單行,皇上這脾氣,果然如父親所言,全身上下都是逆鱗??!